“你若真担心我许家一家老小,早在当日就不该让我帮你,别把你自己当圣人,我许淮即便有再多不是,但也讲究一个义字!我早说你不该待在那儿,男人该有男人的担当!有男人之间的义气——”
“许淮!”,沈言之腾地一下站起来,“是你把自己当圣人!”
“什么?”,许淮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吗,你还不是在可怜我!可怜我被卖去烟花之地,可怜我屈居人下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可怜我这辈子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想让我迷途知返?可你告诉我,什么是迷途!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们都一样!从心底里瞧不起我!
我说过,我生于世,上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我们都如当世蝼蚁,苟且而生,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还不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强称一句君子小人之别!“
妃即便含恨病逝宫中,也要让他不择手段坐上这个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位置。就连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的少年,也日日惶恐,夜夜忧心着。
都城外,日落时分,沈言之与许淮在一小镇落脚,在客栈开好房间,许淮见沈言之从进了客房便蹲坐在火盆旁拿着铁钩拨弄炭火,像有心事。
“我见这儿还不错,上京赶考时我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等着过些时候风平浪静了,你就置办一处房产,安身度日”
话音刚落,许淮就见沈言之用一种“你疯了吗?!”的眼神看着他,这里离都城不远,若是暗卫暗访,不出一月他就被重新抓回去,到时候会是什么下场,什么下场!
许淮自然看得懂沈言之在想什么,他倒是无所谓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你就躲在都城不远处呢?再言,你在这儿,我还能——”
沈言之几乎在喊,因为怒火红
还能常来看看你……
这个想法突现脑海,许淮以为自己疯了。
沈言之一见许淮愣住的表情便猜到了个大概,冷着脸缓缓道,“许淮,恕我直言,我如今身上背负的是杀头的罪过,你和我还是不要再有任何瓜葛,免得引火烧身,我自是无妨,可你许家上下妻儿老小,不该承担这些”
“你这是什么话!”,许淮突然急道,“我怎么也算是你的恩人,你就是这么和恩人说话的?当初是你要我带你出宫,带你离开那个鬼地方,如今我帮过你了,你得到了你所求的,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这是过河拆桥!”
沈言之简直不知道许淮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可思议道,“许淮,你疯了是不是,我是在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