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万谦抬目看他眼,点点头:“方留说,状词上用些春秋笔法,不过无伤大雅。
翌日,东安府衙。
“……方留屡试不第,你老,等不起,为让他仕途鹏程,给家中争光,你不惜花重金,为他买下个登洗襟台名额,是也不是?!”
公堂上,章禄之盯着蒋万谦喝问道。
蒋万谦已被连审五日,整个人心乱如麻,几乎日夜不寐,昨夜好不容易睡着会儿,今早竟被带到东安府衙,由玄鹰司虞侯、掌使,以及鸮部校尉齐重审。
蒋万谦不敢有欺瞒,喏喏应道:“是……”
“你说买名额门路,是上溪县衙师爷秦景山介绍给你,你和秦景山究竟是什关系,他为何会介绍你做这等黑心买卖?!”
“回、回官爷,草民跟秦师爷,早年就是同乡,并不很熟,后来……他考中秀才,到东安来参加乡试,他穷得很,身上没几个铜子儿,只好在街边摆摊卖画,草民见他可怜,又念及是同乡,有回路过,便买下他画,算是因此结下情谊。不过秦师爷那回考举人没考上,乡试前,他失足落水,生场大病,还是草民托人把他送回上溪家里,这事上溪不少人都知道,已故……已故孙县令也知道。
“至于官爷说秦师爷介绍草民做黑心买卖,倒不尽然。官爷知道,早年秦师爷家中有个表兄,是个杀千刀赖皮,秦师爷少年时母亲过世,听说就是被这赖皮偷走治病银子,后来秦师爷中秀才,又能卖画挣些铜板,这赖皮眼热,便来问秦师爷讨要禄米(注),秦师爷不给,这赖皮才故意将他推落水。之后秦师爷不是养几年病,待到病好,他再度到东安来考举人,这赖皮居然又找上他,说自己要讨媳妇,逼他给自己银钱,秦师爷忍无可忍,大概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便将这赖皮推下水。也是巧,这赖皮当日吃醉酒,下水就没能浮起来,死在河里。听说等孙县令赶到,找人把他捞起来时候,人都泡肿,秦师爷因此被褫功名,受牢狱之灾。
“尔后再过两三年,孙县令中举人,回到上溪当县令。他和秦师爷是挚友,心想找门路把他从东安牢里捞出来。后来有日,孙县令忽然找到草民,说他有法子,只要草民愿意在份状词上画押,证明秦师爷是无心杀人即可。草民不识字,但那份状词,草民让方留帮着看过,大抵是说事发当日,本来是那赖皮欲杀害秦师爷,秦师爷拼命反抗,才将赖皮推入水。”
“那份状词你画押?”章禄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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