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微微怔,却听姿硕夫人柔声道:“故事要从夏禹说起……”
人所共知,禹是创世以来第个王朝“夏”创立者,九州咸所推崇天子。“禹”与“蛇”近音,在古早象形文字中,写作同种蜿蜒盘绕
摇。夫人喜出望外,面上却丝毫不露,反倒叹口气,道:“你顾虑不错。处境,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光鲜。所谓至尊至贵太后,不过是仪式性点缀罢!权臣崔杼对虎视眈眈,钟离春对百般提防,独自人在深宫之中,膝下空虚,举步维艰,又有何颜面拖人下水、共赴危局呢?”
她自怨自艾道:“何况是对这个未曾略尽养育之恩孩子?他不恨已是侥幸,又怎敢存有奢望,他会愿意伸出援手,救于水火之中呢?”
这招以退为进十分见效,沈遇竹果然劝慰道:“夫人万不可这样想。就来说,虽然不识生身父母,但心中从未对他们有过怨恨之情。若是力所能及,自然愿意为夫人分忧解劳……”
“当真?”姿硕夫人几乎按捺不住内心喜悦,颤声道:“好孩子,眼下就有个千载难逢机会,你既是桓公嫡子,又拥有足以号令天下九鼎,只需登高呼……”
沈遇竹道:“可是九鼎之说并无其事,只是先师玩笑而已。”
夫人如遭雷劈,失声惊道:“你——你说什?”
沈遇竹原原本本据实以告。姿硕夫人为让沈遇竹听命于自己,先以利诱,后以威慑,均未能令其有所动容,最后这招追忆往昔以情动人,却彻底卸下沈遇竹关防。他不疑有他,将自己所知尽数吐露。他与夫人相隔重重帘幕,自然不知道姿硕夫人脸色几番剧烈变幻,重又恢复那无可指摘温柔笑靥,轻声叹道:“……如此说来,玄微子确实未曾将九鼎下落交待于你啊。”
这声叹息悱恻动人之极,让沈遇竹也禁不住微微失落起来,心道:“若真正知晓九鼎下落,是否能让她解颐笑?”
他贯抱持黄老杨朱之学,以“轻物贵己”为圭臬,斥功名利禄为腐鼠。但今番知晓自己身世,深感于姿硕夫人这份殷殷期许,竟不知不觉滋生出这番心思。他无意识地拨弄着果盘里碧桃,沉吟道:“还有种可能,便是尚未参透师父留下玄机。据说他临死之前除提到九鼎,还提到‘蓝眼睛’……”
他听到帐幕后若有似无声轻笑。姿硕夫人柔声道:“孩子,辛苦你向说这多。有关这个‘蓝眼睛’故事,就由帮你解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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