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事就说。”万重为将门关上,脸上神色勉强收收,两步走到时温对面,西装外套脱下来往旁边扔,坐在飘窗上。
他们面对面坐着,时温避无可避,不说话,只是垂着头。
万重为跟时温结婚这大半年
——
变故不会因为你已到极限就不会再压过来。
万重为推个合作方邀请,在临近晚餐前赶回洛水居。
他在接到平叔电话说时温整天都躲在书房不肯出来时候,心里产生隐隐不安。
纵是平叔在门外求很久,时温也不为所动。而之前从未如此,他在多年生存环境中早就习惯用善意去对待别人,习惯委曲求全和奉献,更是见不得别人为自己受罪。
晚上八点,万重为下班回来。他在餐厅吃点东西,上楼前看到平叔欲言又止,便停下脚步,问时温今天情况。
平叔便把下午书房里事说。
万重为听完之后没说话,还保持着站在楼梯前站姿。他胸口不明显地起伏,脸上神色渐渐暗下来。
平叔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说实话对不对,也不知道这两位现在是什情况。但发生那样事,时温再想回到从前是很难。他心里偏袒这个从小跟着他孩子,希望万重为能多关心对方点。
万重为走到二楼客卧门前,停会儿。终是没推开门,转身离开。
门是反锁,万重为直接撬门进去。
时温坐在靠窗轮椅上,正用种恐惧眼神看着他。这是万重为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眼神。
伤过腿无力地垂着,时温回头看过来时,脖子上青色血管透过惨白皮肤,紧绷到极致。宽大棉质睡衣穿在他身上,衬得他上半身薄得像张风干纸,捏就能碎。
万重为呼吸很重,脸色也不好,迎面对上时温目光时,表情没收回来。
可能是刚才,bao力拆卸动静和他可怕脸色太过骇人,时温嘴唇紧抿,没有坚持太久,回避般转过头去不看他。
难以面对从来不止个人。
时温在黑暗中睁着眼。万重为回来他就听到,汽车引擎熄火声音、楼下客厅隐约交谈、楼梯和走廊上属于万重为独有脚步声,甚至门把手被扭动时轻微摩擦声,都不分轻重主次地在他大脑里趟过遍。
他因为腿伤,医生建议他个人睡,尽量有个安全适宜环境,所以他回来后很顺势地住进客卧。
不用面对万重为,让他稍微轻松些。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那个解释,对时温来说,接受并不代表释怀,妥协也不代表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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