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姓名,会写字就写字,不会就按手印,进去候着,不准喧哗!”
李逸随意登记个姓名,走进改作临时安置点善堂,里头横七竖八躺着许多病号,很多人还未来得及排上医治。
放下平安,李逸拉住个路过役人,摸出点碎银道:“小哥行个方便,弟弟快不行,能不能指点下,如何快些见到大夫?”
那仆役看递到手上并非铜钱而是碎银,开始还是张生人勿近脸,几乎眨眼就转成熟人模式。
“这位公子,小实话告诉您,咱们这儿只有两位主治大夫,可这得重病病人,遇上少日子有十几个,多日子能有几十个,最前头排是军爷,这个没得商量。接下来是几位富户,您要是拿得出钱来,可得赶紧往外掏,等过这村没这店,能塞到大夫们跟前,兴许还能来得及救上命。”
李逸已经两天没有合眼。平安躺在草席上,冷热交战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不见丝血色,底下双腿因为抽筋已经无法伸展弯曲,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微弱得听不清。
李逸千叮咛万嘱咐,平安还是因口渴犯懒,在外头喝生水。他总认为自个儿是贱命,不用像李逸那般金贵,需要次次费柴火煮滚水来喝。
李逸没法子和他解释病毒细菌这些,更难改古人贵贱思维。
连熬两夜,李逸双眼发红,面色疲惫不堪,他转转颈脖胳膊,放松片刻,重又倒点烧酒在掌心里,开始将平安抽筋腿慢慢揉开。
“什?”李逸凑到平安肩颈处,想听清他喃喃地说什。
李逸忙不迭把藏金叶子给掏出来。
小哥看竟然换金子出来,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有,忙从里头唤个大夫模样人出来。
那大夫拿着金叶子看看,直接对着役人小哥吩咐:“抱上病人,到隔间诊治。”
三人到临时盖土屋隔间,平安病看不过半盏茶功夫,那大夫先
“别,别管。”声音气若游丝。
李逸眼微微发红,他只管用更大力气去揉平安腿,当年李逸在宫里顺手帮过太监也不止平安个,却只有平安肯在他被废后跟着吃苦。
黎明时,李逸看着蜷曲在草席上平安,心知不能再拖,他没办法因为自己安危,就看着平安去死,也没办法将下人当作牲口,他骨子里是个穿。
天光大亮,李逸拿出干净衣物包裹住平安,抱着他往城中医馆走去。
城内医馆都已辟出几处专门场地,用来安置染上时疫人,李逸才走到处门外,就有兵丁模样人拦住他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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