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这刹时间,隐约听得簌簌振衣声。朱炎明略凝神,忽然间抱着小周往座下闪,抬眼便见杆长枪直透车顶。这时外面已闹将起来:“抓刺客,快护驾……”
那人招不曾得手,回枪在际,单指勾住车窗,探入半个身子。
朱炎明冷笑声:“好大胆逆贼!”掌拍向他面门。
那人却不闪躲,枪似不及回手,眼看掌落实,
如今这步田地,又观他言行举止,显见已不是十分清明。虽然知道这个人素来行事偏激刻毒,也不禁生起几分兔死狐悲之意。
吃饭当口,朱炎明出船舱。景鸾词便向小周道:“严大人,也不知道你能否听得明白,是个直性子人,有些话憋在心里便觉得难受。当年在琼林宴上第次见到你与傅兄,真真是自惭形愧到极点,暗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双璧人,又知你们都是苏州人士,便对江南也生出几分仰慕之意。严大人,你十五岁进士及第,才名远播,诗词绝艳。虽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想你傲骨铮铮代才子,到如今仍然茍且偷生,却未免令天下士子齿冷!”
小周听得耳边嗡嗡人声,微微蹙眉头转过脸,蜷进毯子里。
景鸾词心头阵刺痛,长叹声站起身。走到舱外,见朱炎旭正目不转睛盯着他,冷冷笑笑道:“你们兄弟好手段,把也逼到这步田地,你也就算是甘心!”
朱炎旭却略显苦涩笑笑道:“小景,你说这话是昧良心,这多年来,对你怎样,你还不明白?”
景鸾词毫不畏怯迎他目光道:“王爷,你也要摸着良心说句真话,若给你分间隙,岂不与严大人落得般下场!”
朱炎旭苦笑道:“你怎会这样想,与皇兄到底是不样,是真心喜欢你,皇兄他……他是皇帝……”
话到此处,已是忌讳,景鸾词长叹口气,也不好再说什。
这顿饭吃索然无味。宫女收拾桌子,几个人又休息片刻,便吩咐人打回程。
待到岸上,几辆马车已候多时。行人分别上车。小周是时时需要人照看,朱炎明便与他坐在处。他时醒时睡,精神比平日里更加不济。朱炎明有些担心,摸措他头,却也不热。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又说不出来。朱炎明只好搂着他,只觉得他整个身子瑟瑟发抖。心中罕纳,又十分可怜他,搬过他脸来看,他紧闭着眼,浓长睫毛在眼睑下形成弧形道隂影,时情动,忍不住在他脸上轻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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