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音听得遍体身寒,他自来端端正正、行医立本,守着自己方小天地过日子,从来不知道前朝是这波云诡谲。
怪不得卫春明在朝堂上死咬着他不放。
自己父亲与他恶交,唯证据又与他有关,会想歪不足为奇。
“至于那卫严,与卫春明也是根绳子上蚂蚱,长兄操纵科举金榜,小弟身为吏部尚书则暗箱操作、卖官鬻爵,无所不用其极,这样佞臣死,反倒是为民除害。”
苏长音听得目瞪口呆。
您有过节,这到底是怎回事?”
“这……”苏高章顿顿,有些欲言又止,好半晌,认命叹口气:“罢,原本希望你无忧无虑过辈子,不过既然你已经牵扯进来,这些事也该让你知晓……你可知朝中众人如何评价卫春明,卫春明又是何德何能坐稳丞相之位?”
苏长音想想,答道:“有闻卫丞相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但凡提起他无不赞不绝口。”
“若论德高望重,卫春明有何卓越政绩令群臣拜服?再论门生如云、桃李满天下,合该是如这般教导万千学子国子监祭酒,再不济也是与他双雄并立,又何以为父会在仕林中寂寂无名?”
苏长音素来脑子灵活,听到这里,心中倏然惊:“爹意思是……”
苏高章见他副呆愣模样,不禁父爱涌动,目光
“卫家乃前朝世家大族,底蕴深厚,陛下初登位时根基未稳,朝中诸事多有依赖卫春明,就连科举也是卫春明手操办,谁料那人狼子野心,竟拿科举满足自己私欲。”苏高章圆胖面容显出几分阴郁,忿忿啃口鸡腿,“开始只是有投机取巧学子登门拜访,卫春明来者不拒,到后来愈演愈烈,每逢京试,那些学生个个不拜孔庙、不读文章,反而提着金银厚礼造访卫府,好似他卫春明才是在世孔圣。但凡送过礼,几乎都能在会试拿到较好名次。”
回想起往事,苏高章脸色不太好看。
“若是那些人有真材实料倒也罢,偏生都是群酒囊饭袋之辈,正经学子毫无出路,带歪国子监风气,因此为父与卫春明大吵架,却仍然不敌卫春明拥趸者众多。”
苏长音十分震惊:“那两兄弟如此明目张胆、蔑视皇权,陛下就放任不管?”
苏高章扯扯唇角,冷哼声:“怎没管,建丰六年陛下有意铲除卫家党羽,然则卫家势力已经根深蒂固,那时恰逢羌国举兵进犯,还曾闹出过不少事端……到最后,陛下收回卫春明部分权利,不许他再干预科举,但也没能撼动卫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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