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来当真各为其主,朝堂也好,战场也好,将军都……不必留情。”
二人谈完话已近午时。
紧闭房门终于打开,霍松声走在前面:“这座荒山偏僻无人,寺中僧人每日会去山间采些野菜山菇果腹。味道比不得城中珍馐,先生若吃不惯,待下山之后,再请先生美餐。”
林霰口腹之欲淡薄,对吃食毫无讲究。
到饭堂,除几位放斋僧人,就只剩春信。
“所以先生是如何得知清欢阁秘密?”
林霰搭在窗边手指蓦地蜷,还是那句话:“机缘巧合。”
“先生将自己人安插在清欢阁也是机缘巧合?”
林霰不欲多言:“自有方法。”
“林先生。”霍松声笑笑,“原以为生死边走上遭,先生或许对放下戒备,不料还是这般藏着掖着。”
霍松声双手还托在颊边,桌下摇晃脚不知何时已经收回去。
林霰说完便站起来,屋中门窗紧闭,窒闷感愈渐深重。他推开窗,窗外正对着几棵光秃桐树。
林霰微微怔。
有僧侣在外洒扫,竹篾做笤帚沙沙拖在地上,水渍枯枝并扫到拐角。
见窗下有人,僧人驻足说道:“山寺苦寒,招待不周,施主见谅。”
春信本想等霍松声道用饭,左右等不到,便先来饭堂。
霍松声问道:“李
“将军想知道已经说,至于是如何得知此事,又是如何打入清欢阁内部,这些说来腌臜,将军没有必要知道。”林霰转过身来,淡淡说道,“将军只需知道,无论日后发生何事,绝不会伤害将军。”
霍松声眉眼挑,明明林霰骗他那多,至今还不肯同他交底,也不知那心里还藏多少算计,偏偏将此话说如此真心诚恳,好像他很在乎霍松声安危似。
“先生话说太早吧。”霍松声摇头低笑,“长陵局势瞬息万变,今日把酒言欢,明日刀剑相向大有人在。何况与先生本就没有半分情谊,来日若立场相悖,可不会因为先生这两句话心慈手软。”
风将燃起烛火扑灭,缕白烟缓缓升起。
林霰背对着阁王寺灰色院墙,几根枯萎枝干仿佛自他脊背中生长而出。
林霰轻轻颔首:“不会。”
僧人合十双手作揖,继而又扫去远处。
桌上馒头放冷变硬,霍松声捏捏,已经不能吃。
霍松声心头那点微妙情绪随风缓慢散去,他清清嗓子,说道:“先生对清欢阁如指掌,想必非日之功。”
林霰也没有隐瞒:“调查清欢阁已逾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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