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津到长陵,个多月,再被关押在大理寺个月,赵珩从未觉得人生如此漫长,漫长到他只是坐在这里,动不动,头脑却清晰告诉他,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那个要置他于死地人。
赵珩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河长明,皇家最忌付出真感情,他和河长明从开始到结束都充斥着威逼和利用,到头来,那人走干净,不曾对他有过半点动心,赵珩个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子,竟然想跟河长明谈感情,这太可笑。
赵珩不允许自己有这样念头,复杂情感不停撕扯着他骄傲和自尊,让他痛苦痴狂,恼羞成怒。
“那你呢,河长明杀是因为杀他爹,你为什要杀?”赵珩发红眼睛干涩不已,他逼
久未出声嗓音沙哑难当,赵珩形容不算落魄,但听声音却仿佛饱经霜剑。
林霰长身玉立,垂眼时表情稍显冷淡,他说:“这不是王爷该关心事。”
赵珩笑起来,出不声,嗓子眼发出噗噗气音:“怎就不是该关心事,长明陪睡两三年,就是养条狗突然死,也该问问它埋在哪。”
“不必吧。”林霰袖口翘起根银色线头,他轻轻拽拽,指尖掐将其断开,“长明对王爷没什感情,他活着不想见您,死也受不起王爷愧疚和祭拜。”
“愧疚?祭拜?”赵珩微微动,铁链便铃铛作响,他夸张地笑起来,“谁说要祭拜他,又是谁说心存愧疚?条养不熟狗罢,他凭什认为会念念不忘?”
林霰淡淡道:“既然如此,王爷更不必知道。”
赵珩笑容在颊边凝住,他忽然陷入长久静默。牢狱生活不比从前养尊处优,赵珩下巴圈长出胡子,头发也乱蓬蓬,就这样低着头安静很久,接着自言自语般否定道:“本王才不会对他念念不忘,是他心要杀本王,本王从不感到愧疚。”
林霰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珩,往前走步:“王爷,长明为什要杀你,你心知肚明,就不要自欺欺人。”
赵珩活三十几年,他字典里就没有“愧疚”这两个字。他习惯生杀予夺,为得到想要东西,他可以杀掉所有拦路人,没有任何负担,因为杀人如同碾碎只蚂蚁样简单。
可是当河长明浑身是血倒在他面前时候,那瞬间惊慌和无措无从遮掩。明明是个毫无真心、怀揣着不可告人秘密,蓄意留在他身边、企图杀掉他人,赵珩发现,自己并不想要河长明命,并且因为他离开,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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