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般翻涌而来剧痛淹没林霰,他崩溃地乞求着:“娘,等等,别丢下个人……”
林霰好像终于可以放肆说出自己感受,他侧卧在床上,浑浑噩噩地说胡话,汗和泪披脸,整个人都湿透。
霍城始终陪伴在林霰身边,几天下来鬓边白发丛生。
赵韵书劝霍城去休息,霍城坐在那里不说话,没什表情,看起来只是很随意地坐着,可朝下嘴角出卖他。
霍城活这多年,心惊肉跳次数不算多,这几日却直没有平静过。
尝指头,险些将隔夜饭吐出来。他给林霰喂药,那难闻味道,林霰毫无意识,连自主吞咽都很难做到,到最后这药完全是硬灌下去。
霍城连房都不回,寸步不离守在林霰身边。赵韵书也日日过来,带着时蕴,时蕴趴在林霰床边,不厌其烦遍遍叫他“小叔”,让小叔快点起来,说想他。赵时晞也在侯府,跟时蕴头尾得趴着,他多数时候都很安静,偶尔有几次霍城抬眼看他,才发现赵时晞看着林霰沉默地流眼泪。
吃药第四天,林霰身体终于有点反应。他开始不停地出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又过天,林霰全身骨头开始疼痛,他没有醒过来,但眉头也直没有松开过。
这种疼是林霰很熟悉感觉,过去这十年,他身体很多时间都伴随着种砭骨痛,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忍受。真正令他难以支撑下去,是他梦。他在不停重复着做同个梦,梦里他父亲被敌人斩首,兄长被乱箭射杀,母亲为救他转身赴死,溯望原上血流成河,十万冤魂攀附在他身上,此起彼伏对他说:“活下去”。
太痛,林霰觉得生不如死。
他给林霰擦汗,擦完之后就握着他手,做父母最怕白发人送黑发人,霍城担心自己旦离开,再听到就是不好消息。
符尘急匆匆,不知从哪里来,跑满头大汗。他手里逮封信,气还没喘匀就急忙
他跑向自己父母,跑向他哥哥,跑向并肩作战同袍,痛连面容都扭曲。
“爹!娘!”林霰撕心裂肺地喊,“带走,不想这疼!哥,救救!好痛!”
可是走在前面人不曾回头。
雪地上蜿蜒出条血路,林霰跪在那里,四肢百骸透着刻骨寒意,那些寒意像刀样,钻进他骨缝,往灵魂里扎。
“受不……”林霰从不曾示弱,极少喊疼,这是第次,他如实地坦诚自己感受,痛到不愿意再忍受,“真……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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