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比熟悉路。
出厨房门后,越过庭前枇杷树,穿过木板龟裂小门,眼前是磨得十分光滑青砖地,路长廊。
她顺着长廊往前走,就像当时样。
当初,因她心情抑郁,所以路上捧着这大盆汤,倔强地往前走。身后丫鬟蘼芜跟着,对她说:“还是来吧,姑娘您太累啦!”
可她没理会蘼芜,只顾着埋头往前走。弯曲手臂累,她就握着盘耳,双手垂下来。双鱼手镯从手腕上缓缓滑脱下来,“叮”声轻轻敲击在瓷盘之上,清脆声,如碎冰击玉。
府厨房,在府内西南侧,靠近衙门,离当时郡守府用餐厅堂,距离也并不算太远。
李舒白与黄梓瑕到厨房内,中餐已过,晚餐尚早,里面几个婆子帮工正在有搭没搭地剥着菱角莲蓬,边说话聊天。
见他们到门口,管事鲁大娘赶紧站起来,问:“两位可是要点心?”
李舒白见黄梓瑕不说话,便问:“有羊蹄羹吗?”
鲁大娘赶紧说:“羊蹄羹没有,但今日还有羊肉汤。”
这“叮”声,也同样回响在今日,在她腕间与海碗之上,模样,昔日重来。
她路上捧着碗,沉默着,低头步步向着厅堂走去。
李舒白跟在她身后,与她起走向厅堂————当初她家人和乐融融吃饭地方。
瓷碗之中刚刚舀起羊肉汤,热气袅袅,蒸腾而上。水汽凝结在她低垂眼睫毛之上,湿润她眼。
她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初夏,蜻蜓低飞,菡萏初生。血色夕陽
“那就来碗羊肉汤。”他说着,转头看向黄梓瑕。
黄梓瑕走进去,挑个与当初样大海碗,然后亲手洗过,放在灶台上。
她虽是大家出身,但十二岁起便常穿着男装跟父亲外出查案,更多与干衙役捕快混在处,举止行为没多少闺秀气,洗碗洗勺子也是气呵成。
羊肉汤盛好,她要伸双手去端时,又想想,如当日样将自己窄袖挽起,然后去端。
海碗是越窑青瓷,夺得千峰翠色来。因碗太大,所以两边有个两个耳,她双手捧着,往前慢慢走去。然后捧着碗出厨房,向着厅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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