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程启元又去上
绘画课。第
次上课
时候，绘画老师也兴致勃勃：“很多自闭症孩子都有绘画天赋，你知道威尔特希尔吗？他五天就画伦敦方圆十八英里风景，他就有自闭症。”
程启元还挺喜欢画画。他画画时候，老师站在旁，看会儿，摇摇头：“好像没什
不样。”
几节课之后，绘画老师找来他妈妈，委婉地请她退课，说他影响其他孩子进度。
程启元想，那些被爱孩子，多少能带来点什吧？
像他这样，什长处都没有，就连交钱给老师，老师都不愿意要。
“你不是木楔子，”文安说，“你怎会这想？”
程启元目光又钉在微微靠下位置。过会儿，他说：“不管是谁，不管他说过什，最后都会离开
。”
然后他顿顿，又补充句：“只是早晚而已。”
小时候，妈妈在众多争吵、撕咬、绝望之后，终于发现他跟别孩子不样。
她想过很多办法——治疗、吃药、情感疏导，毫无用处。
帮老师把门关上吧。”
之前为维持门打开状态，门下面嵌个木楔子。文安用脚把木楔子挪出来，踢到角落里，关上门。
文安拿着家校联系簿要走，程启元却盯着门缝，动不动，文安奇怪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程启元突然说：“和那个木楔子，模样。”
文安愣住。
老师、爸爸、亲戚、朋友。
“所有人都会走，”程启元又说遍，“早晚。”
文安看着程启元，拼命想安慰他，却不知道怎表达。
接受自闭症现实后，她决心让儿子找到属于自己路。
于是，她为程启元报很多艺术辅导班。
程启元上过钢琴课。第次上课时候，钢琴老师十分激动。她满怀期待地看着程启元：“很多自闭症孩子都有音乐天赋，你知道跟钢琴王子合奏那个男孩吗？他就有自闭症。”
几节课之后，老师发现，程启元弹奏曲子，跟普通孩子没区别。
老师找来他妈妈，说你儿子听到高音就会尖叫，实在教不下去。
他看看门，又看看程启元。
程启元脸上没有落寞、挫败、愤恨，仍是情绪空白。对他而言，“木楔子”只是他从最近发生事里推演出来结论，是确切、不可撼动事实。
文安盯着他，突然陷入深深悲哀。
“不是。”他对程启元说。
程启元看眼文安，露出疑惑眼神，不知道为什文安让他别这想，为什文安脸上流露出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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