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装逼,也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回好像翻车了。
徐俏俏的眼泪掉下来了,“汀汀他只是有先天之疾,他不是傻子。”
“先天之疾,”赵僳问:“什么?”
张映水气不顺地看他:“自闭症。”
赵僳:“……”
什么情况?
“操,”赵僳晕头转向,“老张,扶我一把。”
张映水讥笑:“我扶个屁!”
在场众人跟唐林深都熟,却从没见过唐林深这个样子,温文尔雅的气质能在被触及逆鳞时烟消云散。
醒他注意路汀,“老唐!”
唐林深从混沌的怒火中恢复一丝清醒,猛地转头看向路汀。
“小鹿……”唐林深声音颤抖,他小心翼翼叫了一声。
路汀被隔绝在嘈杂的坏境之外,游离于恐怖的回忆之间,他已经想不起父亲的脸了,可赵僳的那句傻子与二十年前的厌恶融合,让他抵死挣扎的情绪如同吹气球似的无限放大。
而唐林深的这声呼唤,就是根尖针,扎破了扩到极致的畏惧。
“……我靠,”赵僳反应半晌,想抽自己一个巴掌,可是右脸太疼了,他只能抽左脸,声儿挺大的,“瞧我这张嘴!”
路汀把自己关进了后屋,唐林深也录过指纹锁,他能进去。可是他顾及路汀的情绪,怕又再把人刺激了,一时半会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门外。
“小鹿……咳!”唐林深的担忧哽在喉咙,他进退两难,又让冷风灌了一口,激烈的咳嗽几声,再开口
徐俏俏看着难过,捂着嘴想哭。
张映水心疼老婆,也看不惯赵僳的德行,下嘴嘲讽:“早跟你说了老唐有对象,你偏不信,还来找不痛快。你跟老唐好的那几年他都对你不冷不热的,你倒是真敢把自己当根葱了。我可告诉你,唐林深把路汀当宝贝捧在手里,要是让你给碰碎了,他能弄死你。”
这堆话说得句句在理,但赵僳选择性耳聋,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脑子里想的只有路汀那个仓皇的背影。
“他叫路汀?”赵僳捂着半张脸,讲的话含糊不清,“他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装的吗?”
嘭!爆炸了。
路汀受了刺激,捂着耳朵尖叫,他看不见唐林深,充斥在耳边的只有辱骂,它们穿越了时空,阴魂不散。
路汀慌不择路地跑进花店,踢碎了花瓶,踩破了花儿。
“小鹿!”唐林深胆寒心惊追了过去。
赵僳在惊叫声中找回了自己的魂,要命的痛感席卷全身,满嘴都是血腥味。他吐了一口血,踉踉跄跄地想站起来,没成功。赵僳抬起暂不受肌肉控制的眼皮,却看见路汀落荒而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