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琵琶只是最下品白木背板琵琶,与那些紫檀红木花梨木制成上品琵琶差太多,远达不到强音可达两三里以外国手境界,徐凤年依次将扫摭分勾打轻轻演示遍,这才抬头对站在身边小姑娘笑道:“就白木琵琶而言,音质算好,若是银钱允许,可以稍稍补胶,老先生说书内容尤其苛求琵琶脆爆二项,还有第弦已是离断弦不远,不过在看来,既然是弹琵琶给看官们欣赏,弹断琵琶弦也是桩所有人都会喜闻乐见美事,大可不必忙着换这第弦。再与你说些南派大国手曹家琵琶技法,你能记住多少是多少……”
个说,个听。
目盲老人浅饮慢酌,优哉游哉。
有聚终有散,徐凤年教完被公认已是几近绝传曹家技法,就起身告辞,牵着陶满武小手离开茶坊。
小姑娘捧回琵琶,喃喃道:“爷爷,这位公子是谁?”
那多,再多骂句,老头儿死得不安心。老头儿孙女,既然生在老宋家,就是这个命,没啥好抱怨。”
捧着琵琶小姑娘柔柔笑。
认命而坦然。
徐凤年放下酒杯,轻声道:“老先生,若是信得过,可否将你孙女手中琵琶借试试弦音?家二姐尤其擅长武琵琶,天赋比不得她,不过耳濡目染,还算略懂二,兴许能与小姑娘说些浅显见解。”
老人笑道:“这有何舍不得。二玉,递给公子。”
老人喝最后口酒,脸色红润,笑道:“大概算是萍水相逢好人吧。”
年迈说书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曾面对面,与北凉王说北凉。
徐凤年笑笑,“劳烦姑娘把擦琴布同给。”
小姑娘脸红,站起身后小心递出这只心爱琵琶。
徐凤年细致擦过琵琶后,正襟危坐,想想,右手四指齐列,由子弦至缠弦向右急速撇进如声。再回撤三指,仅用右手食指自缠弦自老中子三弦次第弹出。
撇挂。
弹多年琵琶小姑娘眼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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