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名读书人小心翼翼问道:“体格全无,可意思还是有些吧?”
罗老先生兴许是捧碗不稳,手上溅些酒水,下意识抚须,就沾湿灰白胡须,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与其余两名老
道:“杯太少,只要酒够,随便几碗都行。”
老儒生作势护住只剩小半袋子鹿皮酒囊,佯怒道:“可经不起几碗喝。”
徐凤年脸无奈笑道:“明天到城里,还老先生囊好酒便是。”
附近两位比罗老书生年轻五六岁老头儿趁火打劫-,爽朗笑着起哄道:“小兄弟,不许厚此薄彼,”“此话在理。”
徐凤年都许诺应承下来,不知何时有碗酒饮尽就要赋诗首规矩,轮圈,连徐凤年身边都没能逃掉,就是五六名扈从所在篝火也大多扭扭捏捏蹦出几句粗话俚语,称不上什五言七言,不过从汉子口里说出,也有几分粗粝边塞风情,也谈不上是故意要徐凤年这个外人难堪,众目睽睽之下,轮到徐凤年,罗姓老儒生帮忙倒碗酒,笑着提醒道:“可不许搬弄宫闱幽怨诗大煞风景,也不许背诵诗坛大家诗词,只要你是自己,随口胡诌都行。”
徐凤年不知为何想起武当徽山和九华山几次观瀑,还有广陵江畔观潮,想起许多故人故事,只是口便将碗烈酒尽数灌入腹,要根筷子,轻敲碗沿,叮咚声,望着篝火,轻声道:“莲花之瀑烟苍苍,牯牛之瀑雷硠硠,唯有九华之瀑不奇在瀑奇脊梁,如天人侧卧大岗肱张。力能撑开九万四千丈,好似敦煌飞仙裙叠嶂。放出青霄九道银河白,恰如老将军两鬓霜。”
本以为这个家伙要出丑年轻男女都愣下,然后面面相觑,他们大多熟读诗书,知道这才是刚起眉目,尤其是骆长河和苏姓女子都皱皱眉头,细细咀嚼意味。徐凤年身边几位老儒生没那多心思,罗老先生则跟着这小子朗朗上口,轻拍大腿,眯眼喝口酒。
“来正值泼墨雨,两崖紧束风大怒。云涛乍起涌万重,洪水冲夺游人路……曾观潮更观瀑,瀑下静立白鹿。霎时人鹿两相望,南唐东越或西蜀?后有老僧牵鹿走,再有掉头笑……语罢月落西山水茫茫,只觉石梁之下烟苍苍,雷硠硠,挟以春秋凄风苦雨,浩浩荡荡如河江。”
这首脱口而出诗篇,约莫是太过于不拘泥于格律,让人无法点评高下,只觉得胸中有气不得出,如那千层瀑布直泻而下,都堆积在深潭里回荡。
终于有名士子忍不住轻声说道:“这是诗还是词?非驴非马,没半点讲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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