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早就在门内等候多时,知道他从哪儿回来。见他进门立刻就接过伞挥退小厮,小厮不情不愿地退下,走到拐角处却停下来悄悄靠墙偷听。
张俭拔高声音:“哎哟王爷,您这是到哪儿去啦!怎自己走回来?外头马夫呢?您可别着凉,这大雪——”
“行,”梁长宁不耐烦道:“嘴怎这碎,备水去,要沐浴。”
“得嘞,这就吩咐下去。”张俭听着小厮确确实实走远,才压低声音正色道:“王爷,宫里探子传出消息来,说是三月前咱们押回来使臣……死个。”
梁长宁眼睛眯,语气骤然沉下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人好好地住在怀远亭,怎就敢弄死个?”
到庙堂之上才能成才,再说等殿下坐上那个位置,哪儿还需要幕僚?”
“老师说是,”梁长宁颔首,“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现在见他为时尚早,且再等等吧。”
茂广林笑着摇摇头,“只是诓他去闯,他愿不愿意去,还尚未可知呢,你倒是先挑起来。”
梁长宁挑眉,诧异道:“还有老师都说不动人?他若是想入朝为官,只有科举条路可走,难不成他非寒门子弟,能承袭爵位?”
他说着又摇摇头,否定道:“但若是世家子弟,怎会来你这破落私塾读书?更何况朝廷党派分明,家不投二主,谁敢轻易当墙头草?”
张俭望眼前头安鸾殿,放缓步子,“说是周将军家小公子杀,为个女人。”他顿顿,又道:“周小公子抵死不认,大理寺已经把人抓,刑部和督察院三司会审,周将军想要进宫面圣,被文丞拦在皋门之外。”
梁长宁神色晦暗不明,“怕是盯上周锐手里兵,文沉吃相
“文沉儿子,确实没几个人知道。”茂广林把书卷收起来,缓缓道:“不过名分不太正,若是走科举,卷子少不得要从内阁手里过道,早晚还是要落到文沉手里。若是受恩荫,这无名无分,又进不国子监。这学生,无路可闯啊!”
梁长宁皱起眉头来,不太赞成道:“父子脉,文沉养大儿子,老师也敢用?”
茂广林摇摇头,“此话不然,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他近水楼台,指不定这学生手里就握着什不得东西。他能在丞相府活到现在,定是对文沉有些用处。”
梁长宁若有所思:“希望如此。”
夜色渐深,梁长宁徒步走回自己府中,半途下起雪,他头都淋白。下头小厮连忙替他拂去头上细雪,打开伞来替他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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