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宁收了剑,侧身站在门前,他带来不过三五个人,竟把外头的二十来个人全灭了口。外头的月光顺着敞开的木门照在梁长宁脸上,他左脸一个绯红的巴掌印,一看就知道用了大力气,分毫不留情。
张俭悄悄移开目光,半晌又移回来,在梁长宁和闵疏之间来回打转。闵疏冷着脸:“看什么。”
张俭恭敬行礼,说:“这里今夜不能住了,房顶也破了,不知大人是否……”
方才梁长宁跟砍肉切菜一样祸害了这房子,如今房顶的瓦片也碎了,门也破了,满地都是刀剑和尸首。好在这院子偏僻,没有惊动别处的人家。
梁长宁觉得张俭上道,赞许看他一眼,开口说:“这里住不了人,不如跟我回去。”
悉的语气,背脊一松,顺着惯性滚进床的最里头,梁长宁翻身压在他身上,抽出长剑啪啪啪地把射来的箭全砍断。
他游刃有余,还能在舞刀弄枪的空隙里亲一口闵疏,和善地问他:“怕不怕?我护着你呢。”
闵疏忍无可忍,一耳光抽在他脸上:“少恶心我!”
梁长宁被他这一巴掌打得耳朵嗡鸣,他一激灵,短箭从他耳侧擦过,锋利的箭矢擦断了闵疏扬起来的一缕长发,梁长宁舌尖顶住上颚,四面八方都是脚步声。
他来不及动作,抬头向房顶看去,骤然往上一跃,在横梁上借力,闷头破开了薄瓦屋顶。
“眼神收收。”闵疏站起来,满头满脸都是灰,他看也不看梁长宁,说:“谁要跟你回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梁长宁看着他的背影,低笑一声:“脾气见长。”
“主子,可能不是脾气见长。”张俭凑在他身边,小声说:“我觉得……闵大人从前就是这个脾气。”
只是现在不装了。这话张俭没说出口,梁长宁却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他意味深长:“小鸡仔长成老鹰,抓起人来要见血。”
闵疏似乎是听见了,却没回头,他站在院子里环顾一圈,梁长宁跟到
瓦片哗啦啦往下砸,闵疏抱头缩成团,整个人差点没躲开。外头人影幢幢,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有人踹开了房门,闵疏握紧了短剑,房顶上的梁长宁收拾完了杀手,纵身一跃:“辛庄!去把人给我抓了!”
闵疏飞快坐起来,张俭提刀站在门口,脸上全是血迹,他随手抹掉,在一地乱箭中微微一笑:“闵大人,好、好久不见!”
闵疏微微喘息着,问:“外头的人全死了吗?”
“还剩两个活口。”张俭点燃蜡烛,说:“闵大人能猜出是谁的人马吗?”
“还能是谁。”闵疏冷笑一声,“文沉的手段也就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