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下人惊慌失措地喊他“王爷”，可那声音仿佛从
个极遥远
地方传来
可切纷乱思绪都在御前侍卫端着“鸮”首级出现在他面前时停止
。
“鸮”每任首领都叫“鸮”，于是严旻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名字到底叫什
。这是个瘦小男人，前天晚上才将包药交给他，如今却只剩下颗死不瞑目头颅。
心上不安开始疯狂地震荡起来，最后变成声刺耳至极尖啸在严旻耳中炸响开来。
严旻听见皇帝说：“朕让他把假死药换成货真价实毒药。”
——耳边尖啸声戛然而止，严旻突然什都听不见。
跟前，将切都告知于他，求得他原谅。
倘若晏问秋不原谅他也没关系，他会辈子守在他身边，他再也不愿也再也不会将晏问秋置身于如此险境之中。
严旻看着晏问秋眼睛都不眨下就把那碗药喝光。他从前那双熠熠生辉眼睛如今变得暗淡，他就这平静地看着严旻，无悲无喜。
严旻只怕他在晏问秋面前落下泪来，只能匆匆地转过头，离开这个地方。
可他不知道，这即是他与晏问秋最后面，此后如何肝肠寸断、痛不欲生，都再与他爱人没有联系。
那瞬间，严旻灵魂仿佛脱窍而出，崩溃地、痛苦地、绝望地嚎哭着，血泪齐涌，天崩地裂，他像头濒死兽，发出此生最痛最恨哀嚎声。可他肉体却只能呆呆地匍匐跪倒在地上，汗如雨下，浑身颤抖，缄默地接受皇帝残忍无情审判。
——晏问秋灵魂归于天地，随风而去。可那刻，严旻三魂七魄仿佛也被强烈悲恸震碎开来，随着死去晏问秋，同散落于秋风之中。
严旻最后是被搀扶着走出殿外。
他几乎失去意识，可眼睛仍大睁着，眨也不眨下。先是泪，从那充血发红眼中流下。他就这望着天际角，句话也不说。
血滴滴地落在他朝服上，然后落在石板地面上。
——而晏问秋看他最后眼，也成严旻无数个日夜最深最痛梦魇。
5
跪在皇帝跟前时候，严旻仍然能感到那种强烈不安。这种不安让他心神恍惚，几乎难以听清身前皇帝在对他说些什。
他脑海中回想都是晏问秋在病中模样。那双看向他眼睛，病恹恹，却像把刀，狠狠地从严旻胸口上剜下块肉来。他恨不得那得病人是他自己。那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爱人，他如何舍得亲手去伤害他？
于是严旻又开始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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