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便问何事,二夫人道:“明日是端惠元后忌日,年年到这日,老夫人都要在慈恩寺里给她做场法事,前几日不是刚亲自去趟吗,就是叮嘱和尚们做足预备,免得到时不周。大房那位刚回来大爷,听说这些年都在西南那边,本前两日就要走,这回也要先给他姑姑做完法事再走……”
她凑到孟夫人耳边,压低声:“要说老太太偏心,偏最厉害还是那位没姑奶奶。这多年,年年不落。倒也是,家里出个做过皇后女儿,要不是命薄压不住福,没来得及留个皇子就走,如今谁说
落魄,模样倒是有些可怜。可惜他,若没那个从中搅事前头宋家丈母娘,光他本人,倒也不失是个俊才。
嘉芙听,淡淡笑。
是啊,要不是有过亲身经历,她又怎可能会相信,那样个平日对她爱极丈夫,竟会两次,将她送给别男人。
权势之下,他裴修祉不过就是个下跪软骨头而已。
裴修祉那次去后,便没再现身,根据上门裴家二夫人孟氏说法,是他私下来甄家事被辛夫人知道,遭训斥,命他再不许过来。
孟氏这两天来确实勤快,不但给养病孟夫人带来各种小道消息,热心帮着理事,指点京里哪些值得买带回去送人土产特产,对嘉芙也是亲亲热热,芥蒂概全无。
孟夫人向与人为善,这回虽然被弄冷心肠,但毕竟是自己亲姐,孟氏主动转态度,她自然不会拒人以千里之外,姐妹关系,面上看起来倒又恢复从前融洽。
明日,甄家人便要动身离京,傍晚,二夫人又笑吟吟地坐马车来,这回是领裴老夫人命,带给嘉芙赏,说她这趟进京,本是为给自己拜寿,却无端受虚惊,这会儿要走,给她压惊,路上顺风顺水,早日归家。
孟夫人对老夫人,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今日感到人终于爽利些,就想着应当亲自带着双儿女过去,给她老人家磕头拜别,只是因前些天那事,就这过去,恐怕尴尬,方才正在心里揣摩着这个事,正准备叫人先送个帖,探探口风,却没想到老夫人先叫自己姐姐来,又是感激,又是惭愧,道:“姐姐回去,帮问声,能不能叫领儿女过去给她老人家磕个头?”
二夫人笑道:“老夫人就知道,特意叫告诉你,她心领,叫你们不必多事又特意去磕什头。明日要走,晚上事情必定不少,收拾好早些歇息,养足精神要紧。何况老夫人自己也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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