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乡试。”钟伦不愿多说自己的来历,反问道,“你识字?”
三娃儿点
漠北的风沙和烈日炙烤得整个校场翻滚着热浪,三娃儿背着身上四五道小旗,拖着沉重地双腿艰难地朝前跑,肺好像已经炸了,呼吸都带着血沫子的腥气,他根本听不清周围的人喊些什么,只知道要向前跑。
晚上钟伦巡逻的时候,从营帐外头的一个角落里,捡到了衣衫脏污,头发散乱活似个小叫花子的三娃儿。
钟伦皱了皱眉,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没名字的“三娃儿”是什么来头,但自来扛帅旗的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最接近统帅的人,整个大军的众心所向,这个小兵刚入编就能被指名做掌旗,想来没有那么简单。
钟伦拦了一把要踹他的兵,蹲下来拍了拍他脏兮兮的小脸。
“起来,不进去睡觉缩在这作甚?”
,因为他们不懂漠北军。”
“我每一次冲锋的时候,都可以放心地将后背给漠北军的战友,不论我冲出去多远,周围有多少敌人,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敌人的刀抢箭雨都不会冲着我来。”
“告诉我什么是真正漠北军的这个人,不是我的父兄,不是任何人,就是一手将我从新兵带起来的钟五爷。所以时至今日,哪怕走到现在这个境地,我依旧相信钟五爷,是我可以交付出后背的存在。”
钟伦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浑身一震,颤抖着抬起头。
他从河北卫所平调至雁南关做总旗时,辖下的五个小旗中就有刚入编卫军的萧亦然。
“被褥湿了,被赶出来了。”三娃儿实话实说。
钟伦一听便知,同期的新兵连军刀都没摸过,他却一步登天扛了帅旗,偏他年纪太小又抗不住,日日被人看笑话。他瞧着那双藏在黑灰里的眼睛,心一软,带回了自己营帐,顺手给他塞了半个饼。
“等上了战场,那些今天欺负你的人,各个都要挡在你的前头,护着你也护着旗,三娃儿你得抗好了旗,才不辜负大家的性命。好好练,知道吗?”
三娃儿咬着饼,听话地点头。
他问道:“钟五爷,你读过书吗?”
重达五六十斤的铁杆军旗,对当时尚且年少身量不足的萧亦然来说是不小的重量,训练时他根本做不到扛着旗跑完整个校场,更遑论能舞棋、护旗,听令而动。
漠北军规森严,不存在完不成的任务,于是那段时间,众军时常捧着饭碗到校场去看这个新来的小旗手。
“三娃儿!爬起来呀!鞑子的刀在后头追你啦!”
“今个儿的午饭已经没喽!三娃儿你喊俺一声爹,爹给你留个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