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身上还带着伤,并未在北营久留,便被袁大将军亲自送出去,顾忌着他伤势不宜颠簸,马车不紧不慢地晃回中州时已近日暮。
王府庭院深阔,下人不多,草木零落,萧亦然自行推着轮椅去书房。他闭门不出这些时日,兵部各项公文官务却没有停过,依旧照着往日官位将各项奏疏送至他府上。
萧亦然粗略地翻翻,迟迟没有落笔。
沈玥为着保他兵部尚书职位和武扬王封号,
沈玥出诏狱,站在冷硬寒风里,凛风明暗交错,搅得局中人如风中黄叶,归处难寻。
沈玥颓唐只滞留瞬。
他长舒口气,敲两下自己额头,回手把黎沐口供甩给值守缇骑,吩咐道:“这是人犯口供,事关外头那些堂官陈冤和慈安宫清誉,务必锁好。”
缇骑应声接过,张超率羽林卫候在外边,护送他上马车。
诏狱里那股子血腥气萦绕在胸口,沈玥闷头闻着香囊上清冷松香,深深地吸口气。
拽着镣锁,疯狂地上前高声嘶喊,“陛下!是你亲表哥,打小带着玩,什好事情、漂亮姐儿,做哥哥那次没有想着你!你不能这样对!”
沈玥不为所动,抬手示意缇骑拖他回去。
黎沐把挣开,急切地说:“哥哥告诉你……内府库这些年私下交易,哥哥知道全告诉你!内府库在中州,就是替严黎谢姜四大家洗脏钱买官!”
“哦!”沈玥恍然大悟。
黎沐仿佛看到丝希望,死死揪住他衣角:“哥去和你舅舅说,给你列出名单,杀他们!史书里要写你是能识人好皇帝!你杀做官,放哥哥马,啊?”
这味儿像他,但不是。沈玥遗憾地想。
那人因为大婚那日,大红喜袍上熏这冷松,故而恨死这个味道,再也没有带过次熏香。
天高雁影寒。
是困在四方皇城里他,注定不可拥有风光。
*
“松手。莫弄脏朕衣袍,朕待会儿还要去见心上人呢。”沈玥嫌弃地扯开自己衣裳。
他歪着脑袋笑道:“表哥进来早,还不知道你想咬那些人,多半都将性命留在南苑,他们家里人,此刻就坐在大理寺外头。待三司出审议,朕便下令并锁拿,人犯遗属皆流放至大西洲去砍树造船。”
“朕幼时从沧云关回来时候,做过次鹿。”沈玥抽出帕子擦袍脚血,随意地丢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黎沐,“表哥,风水轮流转,该你。”
黎沐屁股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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