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征眼睛登时亮了,大着舌头笑:“还……还有,这等好事?”
袁钊:“……”
萧亦然在前头道:“这小子接了陆飞白的传信,进了水师却还瞒着人,害得陆小公子为他上下奔走,平白跟着担心了许久。现下回来了也不许他进门,
若沈玥不依不饶,死缠烂打,他倒是也能心安理得地避之不见,就此断了他的念想。可他偏偏要将自己逼到了角落里,拿那样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明说,仿佛他就是那条唯一的出路,他能怎么办?
他又能怎么办?
萧亦然深吸一口气,胸口憋得生疼。
他深觉这样待在府中这样胡思乱想于诸事无宜,腾地一下站起身。
袁钊被他唬了一跳,急道:“怎么的了?”
萧亦然鲜少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外人看不出,但袁钊看得清楚自己随意这一炸,便给他端得四平八稳的底炸了个稀碎,落了满地的茫然。
他趁热打铁地凑过来:“这事儿说大也不大,总不会比他在秋狝时,一刀剁了你更要命吧。
要不你跟哥哥说,哥帮你参详参详,你不能接受的呢,是他一门心思要撞你这堵墙呢,还是他这个人本身?”
萧亦然:“……”
他终于缓过口气,转头看着一脸瞧热闹不怕事大的袁钊。
“走。”萧亦然一把揪着他的衣领给人从躺椅上拽起来,“今儿腊月二十八,是浪里淘沙龙舟入京的日子,喊上征哥儿,一块儿去凑凑热闹。”
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进了腊月里这日子便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年关,中州里年味儿已经很足,街坊百姓纷纷裹着厚厚的棉衣上街置办年货,这一年朝局更迭的动荡和官场的纷争就如街上高悬的大红灯笼,俯瞰着热闹熙攘的大街小巷。
袁征喝得脸红扑扑,走路晕头转向摇摇晃晃地拽着袁钊的衣衫,萧亦然在前头步子迈得飞快,袁钊面无表情地架在中间,看着一前一后这两人就来气。
他一巴掌拍上袁征的脑门,敲得他眼冒金星,茫然地迷糊道:“哥,你……你打我作甚?”
袁钊面无表情道:“回头就让你搬到陆府去,随陆阎王喝清粥稀饭,没有肘子吃更没有酒喝!好好治治你这贪嘴的毛病!”
萧亦然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没有这样想过。”
从秋狝至今,他便被沈玥的这份心思吊着走,进退维谷,更遑论其他。
“也该想想了罢。”
袁钊意味深长地拍着他的肩:“头回给人家做爹,没什么经验也正常。这大禹治水,宜疏不宜堵,有些事你越拦着,他便越要去碰个明白。”
萧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