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任兄因得罪世家无法上琼华宴,不得不南下江北暂避风波,陆飞白身为同窗,不为其出头,反窃其言论大出风头,合该奏请礼部,褫了他的功名才是!”
席间一时沉默,而后爆发出更激烈地讨论。
“御前奏对也敢公然挪用,与他辨对的礼部大人如何不知?既当场没有判,现今必然也不会判。”
“要我说,他父亲是铁笔判官,便该奏到大理寺去,要他秉笔公断!”
方才说话之人站起身道:“不错!该是这个理,我等皆是做学问之人,那位为民请命的任卓远在江北无法出声,我等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便一道去大理寺,为任监生讨个公道,请那位陆判官严查!”
春华渐欲迷人眼,春潮泛滥的好时节,无人有心赏春花抽芽,众人在焦灼之中等待着嘉禾九年的春闱放榜。
六坊红楼里日日坐满了雅谈的学子,就在这样焦躁的氛围中,渐渐生出一则甚嚣尘上的谣言——今年的呈文辨对中似有作文抄袭之人。
“信谣传者不智!”列座一人冷斥道,“谁都知道,辨对的文章不是紧要,要紧的是能否答得上先生的问话,至于上承的文章,只留存底不纳会试,多少人花大价钱请人代笔,若要使猫腻,何需抄袭授人以柄!”
“是了。”在座纷纷附和,“功名是文人的命,放榜前传这些,无名无姓的,岂不是要将我们全部拖下水?”
“一旦朝廷追究下来,我等今年的功名作废,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他说罢拂袖而去,席间不少人附和着起身,众人纷纷朝着大理寺而去。
一时间,酒楼大堂剩下的人寥寥无几。
姜淼无声地一笑,桃花扇遮住脸,冲着收拾残局的姑娘们道:“这一闹腾,没有个三五日且回不来人,不必急,都先回去歇个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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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大理寺迎回了伤势初愈的陆炎武,先前积压并转交他司的案件得以一一传回,都御
学生们顿时群情激奋,姜淼站在楼上,捏着一柄桃花扇,颇有兴致地瞧着。
“也不见得就是无名无姓的谣传——”座下一人慢悠悠地说,“说的不就是铁笔判官家的那位,辨对时备受赞誉的那两句议题,实则是抄来的。”
“你有什么证据这般污蔑人,仔细着缇骑将你抓了去!”
“便是当着缇骑的面,这话我也敢说!”
那人顶着众人质疑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说:“年前陛下的迁民之策,皆出自国子监同窗任卓在宫宴上的御前进谏,任卓在御前便是以请治‘官道不通之弊,地方懒政之罪’这一铿锵之言,奏得数十万流民北迁、南北水运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