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不敢。
中州四城繁华至极,高楼广厦鳞次栉比,百余坊市昼夜不歇。但中州无田无亩,不事生产,四城百万人吃每口粮,每粒米,都是铁马冰河车车从江浙拉进去。
如果要保中州供给,就不能在此时让嘉澍杀人偿命。
至少,当下不能。
要保大局、还是要还公道——这是骑虎难下两难之势。
二人生无可恋地挂在营帐门口,小平安急匆匆地带着两名狼牙进来送宫中急递。
萧亦然接,抬手让他们再添两双筷子,先用过饭后再等他回信。他起身净手,拆开油皮纸袋上封条。
信有两封,萧亦然先挑字少那封看,副公事公办语气同他讲中州这几日波折。
琼华大宴未起,国子监生在大雍门外请命,有人以伪制铁甲军进北城坊,杀进姜家府邸。浪里淘沙仅剩二位风雨堂长老拼死抵抗,护着姜帆逃离,这才没有血溅当场。
姜家遭逢剧变,姜淼被困六坊,姜帆当下换身素衣,头上扎从衣服上扯下来白绸,给长老收殓遗骸。
袁征。
谁成想这抓,就捅大篓子。
袁大将军直接带人闹上金銮殿,牵动整个江浙两州大干系,他们好说歹说赔上百万石粟米,才送走这尊大神。
这小子前脚刚走,他们本以为能安生地过个年,后脚铁甲军浩浩荡荡车队夤夜便开进来。
铁马冰河上蹿下跳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短道夺宝窃贼,就大大方方地混在水师里,守着价值连城珍瓷古玉,悠然自在地过年。
*
沈玥没在信里说他打算如何处理眼下这棘手局面,只是轻飘飘笔带过,仿佛全然不必担忧后续如何
而后,他带着抬着棺椁抱着灵牌,径直跪到大雍门外。
中州城是宫里叫封,伪铁甲是禁卫放进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朝廷都得给他个说法。
波未平,波又起。
谁都清楚,姜家之乱、风雨堂长老被杀,是铁马冰河官道被劫反击。
秋狝时,为杜英所用那批伪制铁甲,是钟五爷叛离漠北献与谢嘉澍投名状。再加上年前短道劫财龃龉,谢嘉澍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在朝廷封禁时明着杀人,赌就是虽眼下破开九州官道封锁势在必行,但朝廷依旧不敢动他。
而今,这年节总算提心吊胆地过去,官道那边风声才刚消停,营帐门口红绸子还没来得及扯……
袁征这小子竟然又杀回来!
还带来人鬼惊惧阎罗血煞!
这究竟是作什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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