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当下直接掀了桌子,一脚踢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人。
几名副将没有护着手无寸铁的萧亦然,一个个抓着桌腿直接拍上帐中的火烛。
帐中烛火同时熄灭,霎时一
“……”
这话说得半点不似在敌营中和谈,便是临阵对骂也不过如此,帐中众人的脸色全阴沉着,隔着军帐无声地交换着眼神。
气氛一时僵住了。
外头守备军一刻不停地巡防,火把影影绰绰地映在帅帐的帘子上。
萧亦然恍如没事人一般,在帐中随意地走动着,似乎对周围骤然紧张的气氛恍然不觉。
。
且朝廷也有心弥补诸位,若非铁马冰河在中州闹得实在难看,这批金石翠玉下了南洋,那就是白花花的银两来买田。各位现如今有的荣华富贵,清田后也差不了多少。但是……”
凡事就怕中间有“但是”二字,萧亦然面上仍平和着,帐子里外却都霎时安静下去了。
“但是么——如果诸位仰仗这十万大军负隅顽抗,等铁甲军开到金陵,可没人再管诸位的地契田产,那就是有一个算一个,见一个杀一个,抄家灭族,改天换日……”
铁甲军是否有传说中那般以一当十的战力,单看前几日这一两次对战还不敢确信,但武扬王这视若无人的胆魄却是底气十足,三言两语他便端出了舌战群儒的气势,言辞犀利,让人无处反驳。
众人却都跟着捏了一把冷汗,秦朗不着痕迹地微微欠身,双手按在身前的小桌上。
秦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营帐周遭的环境,外头真刀真枪的巡防将士约莫便有上千,拱卫帅帐的其余营帐虽黑灯瞎火看不真切,但可以猜想里头也都埋伏着人,四下里甚至能隐约听到刀剑龃龉的声音。
萧亦然状似随意地在帐中转了一圈,见无人答话,摊开手:“瞧着……诸位这情形,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突然间,余匡留放在桌上的头盔猛地掀落在地,打从桌下抽出一柄泛着寒光的苗刀,直奔萧亦然而来。
萧亦然反应极快,一个转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他的刀锋。
“朝廷要打仗,我等敢不奉陪!”
余匡留将头盔向下一摘,“哐啷”一声砸在桌子上:“清田买粮不干我守备军的事,可若是看不起我十万大军,那末将可不依!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可不是只有你漠北军能打仗!”
萧亦然转身撇了他一眼。
“十万守备军,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多的人……”
萧亦然背着手在帐中四下观望了一圈,回过头认真地问:“余将军当真不会以为,就凭这些个三招两式的渣滓,就能拦得住我铁甲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