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
血战功成,朝阳初升,苍茫的天地间,一杆狼旗屹立于风雪。
漠北的儿郎,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战去战,虽战可也——《商君书·画策》
永贞三十二年,鞑挞攻破天门关,八万守军阵亡,鞑挞斩其左手以计军功,后纵火焚城。雁南失守后,八万将士的残肢被尽数弃于沧云关前。
——此永贞国耻。
而今夜这场震古烁今,前所未有的攻城之战,铁甲军以绝对的胜利,近乎碾压般地赢回了他们的城池。
大捷!
萧亦然这一夜里,第一次回过身去,接过了身后旗兵扛着的那一杆军旗。
粮草喂饱这些剽悍的战马。
于是此后,鞑挞十六部连年争先恐后地率兵来犯,屠城烧村,掳掠不止,将当年驰骋草原,从无败绩的铁甲军逼到不得不一退再退,只能戍守在沧云关的城防之后。
直到这一夜。
鞑挞留守在天门关的区区数千守备军,用自己的性命打碎了这种傲慢。
这座沦丧十一年的城池,在漫长的等待里,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队伍。
言天之为险,悬邈高远,不可升上。——孔颖达
他烧伤斑驳的左手轻轻抚上旗帜上的狼首,一杆长.枪横穿而下,穿狼眼,斩狼首,此漠北军旗。
他一把扯下了鞑子的烈日旗,珍重地将军旗插在了天门关的城墙上,沉默地红了眼眶。
一朝焚于烈火。
一别十年风雪。
铁甲仍在。
整个天门关在铁骑之下震震颤抖,这片大地之上的亡魂英灵,也在这一刻发出悲烈的声音。
即使军中疫病蔓延,满城火起,铁甲军战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放弃厮杀,天门关守将萧平疆率军在城墙上,街巷里,组织了一次又一次,bao烈的还击。
以至于最后萧亦然找到他的尸首时,年轻的将军身中数刀,呼吸早已停滞,身上被捅穿了不知道多少个窟窿,双手却依旧死死地握着那杆银枪,撑在身前。
他站在尸山血海里。
每一寸骨肉都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