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疆目光炽热,睫毛不安地颤了颤,他在等待,也在期盼。
不需要道歉,只要说一句后悔了,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你后悔了!说啊!
郑一避开阮疆的眼神,沉默着转过身,道:“我会另找住处,三天之内搬出去。”
背对的关系,郑一看不见阮疆的脸,自然也看不到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阮疆变得通红的眼睛。
物萧条,一侧风雪刺骨。
阮疆收回落在郑一身上的目光,公式化的道了歉,说具体事宜会交给律师处理,如有不满,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然后便断了线。
郑一指了指电话,低声道:“让我跟家属解释吧,是我的错。”
阮疆皱眉,道:“病人是我的,和你无关。你不要管,更不要沾身。这世道,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圣母婊,一旦掉进舆论堆里,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若传扬出去,你的工作都得丢!”
“病人是你的,可错误是我的,”郑一近乎固执地看着他:“我得承担。”
“行!”阮疆抬手指住郑一的背影,咬牙道:“从此桥归桥路过路,谁他妈回头谁是孙子!”
能把阮疆气得说脏话,郑一也算是头一份了。
确定关系后,郑一一直住在阮疆的公寓里,如今分手了,自然也是他搬出去。郑一特意挑了个阮疆不在家的日子来打包行李,衣服鞋袜,电脑书本,装满了好几个大箱子。
牙杯拖鞋之类的小东西都是情侣款,上面印着傻乎乎的卡通图案,郑一挑的。阮疆一度很难接受郑一的审美,吵过几次架之后,才勉强容忍这些东西出现在家里。
郑一蹬鼻子上脸,又买了两条卡通款的男士内裤,关键部位做成象鼻的形状,郑一一边笑一边唱:“大象大
阮疆气急,声音高了两度:“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这责任你担得起吗?说大话前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挺大的人了,怎么就不懂事儿呢!”
郑一噎住,盯着阮疆看了半晌,慢慢垂下眼睛,苦笑道:“是啊,我总是不懂事,爱逞能,冲动,还不够聪明,在一起的两年,谢谢你照顾我。以后千万别找像我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太累了……”
找个与你般配的,好好在一起,相爱一辈子吧。
阮疆心性高傲,最听不得这些自我轻贱的话,目光不由得厉了厉,他掐着郑一的下巴,强迫郑一抬起头。
两人间隔着不足一张纸片的距离,唇与唇几乎碰在一起,阮疆的呼吸和话音一并吐在郑一脸上,他道:“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半句不好,你又有什么资格自我轻贱。郑一,我最后问你一遍,真的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