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只觉眼睛涩得厉害,他握着巧克力的盒子,趴在汽车的方向盘上,良久未动。
过了年,天气一点点暖起来,郑一却病了,上课期间直接晕倒在讲台上,体温直逼四十度,高烧。送到医院做了检查,诊断为大叶性肺炎,必须住院。
斯屹是郑一的同事,跟着救护车一道去了医院,代缴了相关费用。郑一还没醒,整个人陷在白色的被褥里,格外憔悴。
说来也巧,在和郑一混熟之前,斯屹就是阮疆的病人,电话里存着阮疆的联
郑一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想,比后悔更可怕的是不知道如何去爱。
近乡情更怯,越是喜欢,越是忐忑,患得患失。
郑一又去了一次组麻将局的那家娱乐中心,阮疆说将他遗落的打火机放在了前台。打火机不值钱,也不是限量款,按说丢了也就丢了,郑一不知中了什么邪,就想把它拿回来。
除了打火机,前台还一并递过来一盒巧克力,笑着道:“阮先生让我转告您,把烟戒了,他请您吃巧克力。”
阮疆爱吃巧克力,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拿巧克力说事儿。
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妈妈说鼻子长才会漂亮……”
阮疆哭笑不得,拽着郑一的腰带,拉着他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半气半恼地咬他的喉结和锁骨。郑一最喜欢阮疆大腿内侧的纹身,忍不住反复抚摸,然后擦枪走火,两个人带着满身淋漓的热汗睡死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正午,阮疆先睁开眼睛,吻了吻郑一的额头和耳朵,小声问他饿不饿?
郑一睡意朦胧,拽着阮疆的手搁在自己腰上,嘀咕着:“腰好酸,你给我揉揉。”
揉着揉着,继续擦枪走火……
比如,郑一,你帮我倒杯水来,我请你吃巧克力。
比如,郑一,你今天要是能早点回来,我就请你吃巧克力。
再比如,想吃巧克力吗?让我亲你一下,我就请你吃。
明明是那么高傲的家伙,回到家,关上门,却又像个孩子。
阮疆啊。
那时候多好啊。
郑一抬手捂住脸,狠狠揉了揉,将回忆揉散,正准备打电话给搬家公司,玄关处传来一阵声响,阮疆站在架子旁,手上拿着一串钥匙,道:“新家在哪?我送你。”
郑一注意到阮疆的钥匙扣,还是他买回来的卡通款,握成拳头的手指紧了又紧,终是没能鼓起勇气,再抱一抱阮疆。
和阮疆分手后,郑一成了班主任,工作量一下子翻了倍,也是忙,也是故意逃避,他和阮疆之间彻底断了联系,再见面时就是年前的那场麻将局,郑一落荒而逃,姿态狼狈。
你真的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