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跪在榻侧看他,见那长睫落影侧打在鼻梁处,便同暂歇蝶,总叫人想伸手拨弄。
生出些念头,段绪言假装看灯,伸指自烛火旁扫几圈,映出影便在阮青洲眉眼处上下挪动着,耀得那人眼睫不住地多眨几下。
再被这逗弄几番,阮青洲索性抬手用折子盖段绪言脸
阮青洲轻笑:“不过几下没缓过来而已,就算摔也是自身之过,不至于迁怒到你身上。”
段绪言撑着双肘,肃起神色:“殿下觉得,奴才担心是这个吗?”
气氛总有几分微妙,阮青洲不愿深谈,与他错开视线,说道:“今日折子还未阅完,替理些过来吧。”
纵有被迫戛然而止不甘之意,段绪言还是被打发至书案旁,着手整理起来。
被褥煨得正暖,阮青洲摸来被中汤婆子抱在身侧,搭枕靠坐着看他,却也坐得困,便先在暖意中小憩片刻。
湿水也被宫人清扫尽。
眼下阮青洲已更衣,正自屏风后走出,周身带着清风似淡意。
“方才之事是疏忽,不必请罪。”说着,他将手中湿衣挂上衣桁,腰间系带却被无意勾入指间,下扯散。
方才发觉不妥,阮青洲正要垂眸看去,横木上湿衣却也垂落,他蹲下捡起,起身时似还带着点头晕目眩,正想扶住什,却无心推倒衣桁,手撑空,整个人便要随着倾倒衣桁朝前摔去。
还未听见衣桁碰倒杂声,就觉腰间紧,已有手臂自他腰后环来,将他把揽进怀中。
那折子本就叠得有次序,理得也快,没过多久,段绪言数着摆齐折子,问句:“殿下还听吗?”
阮青洲贪着懒,眼眸未睁,便伸指往枕侧点点,示意折子放在此处:“理好便送过来吧,不必再读。”
段绪言抱着小沓未阅奏折朝床榻走去,阮青洲这才睁起眸子,看眼,坐得正些。
段绪言问:“殿下自己看?”
“嗯。”阮青洲应声,拾来本,就借床头灯火翻看起来。
将要落地衣桁已被扶起,段绪言单手搂着人,带他站稳身。
“还未缓过神,殿下就不要起得太快。”掌心热意不减,隔衣抚上肌骨,段绪言动作轻慢,指节顺着腰侧弧度划过,按住将要敞开衣襟,方才将他打横抱起。
阮青洲推他肩头:“不必如此。”
段绪言无动于衷,只将人抱着,轻放上床榻。他揭开被角,让阮青洲躺进去,方又俯身替他顺开长发。
“熬更守夜多日就已疲累成这样,若再让殿下多摔回,是要奴才怎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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