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人影继而自丛中钻出,下瞬,冰冷利刃便已贴近段绪言脖颈,数柄弓弩时间均数朝他架起,围成半圈。
“他无意伤及太子殿下,将箭撤下。”
赵成业正从众人身后行来,只看他二人眼,便对段绪言抬抬下颌:“严九伶,走趟吧。”
——
桃花已落,东宫中庭不见残花,只余枝叶在风中抖擞。
阮青洲说:“只要你没做出不忠之事,会信你。佟飞旭不是独断专行之人,无论出于何种缘由,也都无需急于在此时对你痛下杀手,究竟事出何因,会问清楚。”
总该有几分得逞愉悦,但段绪言并未尝见点欢欣,他说不清这种感受,只想从中脱离出来,渐渐松抱着阮青洲手。
“那就听你,先到城镇,眼下距离皇都还有日路程,昨夜之事值得细究,等到城镇们再做打算。”段绪言挪步去捡缰绳,将马牵回,却总觉得何处空落。
“青洲。”他不知缘由,脱口而出。
林间掀过层轻浪,竹叶旋落,恰如青色落雨,盖过视野,阮青洲在沉思中回神,于其间转身与他对视,身影被风吹得单薄。
阮青洲自被送回起,东宫便溢满药香,御医忙于熏艾,汤药也是道道往寝殿里送。
近来关州流民聚往皇都,四个城门皆已闭锁,自城北偷跑进几人后,宫门守卫愈发严密,更是加紧熏艾驱疫。听闻阮青洲昏睡不醒,谢存弈特请旨入宫,眼下已在东宫守夜。
所幸只是受寒发热,可阮青洲偏偏难醒,方才出汗,未至半日便又浑身发起烫。
碗汤药勉强喂进半碗,谢存弈拧帕替他擦过嘴角,探那额头还是发烫,便拾来盆中湿帕替他擦拭散温,可帕子往脖间擦去时,其上落吻痕和咬痕醒目得叫人不堪看,谢存弈
段绪言突然很想抱他。
“过来。”他朝阮青洲伸手。
那目光恍若迷雾般深邃,阮青洲看不真切,抬步朝他走近,说道:“其实也想过,非是到皇都就万无失,锦衣卫留守皇都是御旨,若非有人作保,渎职之罪经揭举,佟飞旭所担罪责亦不比刘客从轻。所以他既敢冒此风险,最有可能是奉……”
话声忽止,脚步亦然停滞,四下陡然掀起道劲风,吹得衣袂滚动,两人相对而视,阮青洲眼眸微动,缓缓抬手抚过侧颈,摸见枚刺入银针。
迷药正随银针渗入,双膝软下那瞬,段绪言已上前将人接入怀中。阮青洲侧倒在他胸膛,没气力,似见林叶婆娑,竹叶飘落间,弩箭于影中穿来,刺进段绪言手臂,见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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