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讲究的就是个情调,但在你这种人面前秀风月,还真是无趣啊。如今看来,凭着这点意趣让你多活了几时,是我最大的过错……还有这双看过他身子的眼睛,可惜不能挖下来。”
手中一用力,将他掐得闭了气,段绪言垂眸冷漠地看着那双充血的眼睛,臂上青筋徐徐然地,bao起,盘踞至手背。
终于觉出他的杀心并非恐吓,郑习双腿惊恐地蹬着,手自腰后摸出匕首,胡乱地划了一道。
想起玉牌别在腰间,段绪言伸手去护,左掌见了血,却只低头一笑,便松手让他逃了去。
郑习猛咳着喘气,手中挥刀,朝后退去。
早几日听闻制出了治疗时疫的良药,商队的领队便动了心思。
如今药材仅仅追回了三成,商队的人便都移交给了刑部处置,段绪言回城后碰上了等候他多时的赵成业,随他去了趟北镇抚司,再出来时,天已彻底暗了。
听几声雷鸣,风吹来时都带了些湿雨的味道。
回到雨仁观时,他手中提了只精巧鸟笼,唯剩不多的耐心却在跨进直房后荡然无存。竹篓已空,桌旁仅留几片绒羽,再见那只鸟雀时,却是在那位名为铁风的少年身旁。
雨已落下,少年卷着烂席睡在残漏的屋檐下,身旁一只鸟雀被人砸折了双翅,脑袋抵着地面抽搐。铁风捂着额头醒来,段绪言已沉默地在一旁站了片刻。
“你要杀我!无缘无故,你怎么敢杀我?!”
“缘故?”段绪言缓缓抬眸,抬步上前,“倒卖药材,偷盗金银,街头滋事,想给你安什么罪名,我说了算。东厂里不缺刘客从的人,你也入不了梁奉的眼,又有谁在乎你是畏罪自尽,还是拒捕被杀。”
郑习已近崩溃,握刀斩
望着地面鸟雀,铁风一脸懵然,疼得摸向脑后,才知被砸出的血迹还黏在发上。段绪言什么也没说,朝他手边拋了个药瓶便走远了。
铁风摸着药瓶,伶仃的双手自破衫间伸出,便将地面鸟雀捧来,往它伤口上笨拙地撒了半瓶药粉,还是见它咽了气。少年便这么捧着只死鸟,淋雨摸黑寻了段绪言半晌,才在后山的林间瞧见了人。
一反素日里的平和,段绪言抬手徐徐抹过面上冷雨,似在嗜血发狂的边缘,他缓慢蹲身,自地面悠悠地提起一人,将他脖颈掐高,让雨水浇透他口鼻呛出的血。
郑习双目赤红,挣扎间捏着他的手腕,狠道:“严九伶!你和太子那些下三滥的事,别以为除我之外就不会再有第二人知晓,今日你敢对我动手,明早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烂在牢狱中,烂透了!”
段绪言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