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而起痴缠,亦是无端而起疏离,他们谁都没再与谁交谈,直至今夜。
眼下屋门轻合,两人站在廊下,又是阵沉默。
“往后……”
两人同出声,柳芳倾停顿,先开口道:“往后白薇还是要回到戴家,你要让她习惯住你府上,多带她与戴二公子亲近。”
崴伤还未痊愈,柳芳倾跛脚慢行着离去,正要下阶时忽被抱起。
亮美人皮囊变作憔悴病容,也将男子本相衬得明晰。柳芳倾患病前几日难得清明,常常昏睡至日夜不分。高热终才退下时,他汗湿身趴在木床上梦呓,醒后才发觉衣衫已被褪尽。
腿间览无遗,佟飞旭却是若无其事那般拧干湿帕,细细地替他擦过胸膛、手臂,乃至腿根。后来两人也未再对此说过言半语,但佟飞旭显然变得疏离,仅是照常替他送饭、煎药、更衣,时而柳芳倾高烧复发,他在旁守夜,也只是沉默不语。
柳芳倾知道他不喜欢男人,还是在病愈那日刻意下床崴伤脚。
“想沐浴。”
柳芳倾像是浑身透着病气,羸弱得不能站起,被他当作只豢养兽物,剥去外衣,托抱起身,浸入水里。
佟飞旭双臂有力,身量也高,抱起他亦是游刃有余。柳芳倾再像只任人宰割病宠,被迫窝在怀里。
“你不喜欢,就不必非要如此。”他推着佟飞旭肩头,就要跳下去,那人却是不为所动,收臂将他往怀中颠颠,便朝前走。
“往后你也并来吧,”佟飞旭说,“她更习惯你在身旁。”
“习惯是可以变。”柳芳倾攀上他肩头,借力脱身,执意落地。
双臂自他颈部松开,几阵热息在耳边轻淡扫过,便也散。佟飞旭站在原地,在廊下静视那身影瘸拐地走远,心中却是愤懑。神色更冷,他语不发,至亭边朝赵成业打个响指,转
掌心隔帕贴近肌骨,有力手指覆上肩头,缓缓揉下,佟飞旭目光直入水底,腕骨再被攥住,水花随之溅过双眼。
他淡淡地抵回柳芳倾抗拒力道,似是无关风月地替他擦洗着,却在无声中与他暗暗较劲。
水声扑腾,激荡得厉害,不知谁先失理智吻上前去,便同扯破两人之间长达半月僵局,所有积压已久情绪顷刻间爆发,全成疯癫欲望。
挑衅般亲吻带着嘲讽,佟飞旭被拽进水中,怒着手掐起面前脖颈,将人狠狠按在桶边,惩罚似吻回去。
事后未眠,柳芳倾独坐山坡远望天边,看至晨光熹微,回身时撞上双凝视已久眼,却生疏般,与他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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