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洲,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阮青洲只冷漠道:“杀了我啊,你敢吗?”
“杀你?”段绪言哼笑,“你越想求死,我就越要让你好好活着,在我玩腻之前,你别无选择,只能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婊子。”
廊角处,铁风见那身影,收指看了半晌,停在风口:“公子该回了,王爷在等。”
又站片刻,阮青洲淡漠回首,目光错开,在与他擦肩时带起凉意。脖上的吻痕仍旧醒目,铁风无意瞥见,黯然挪眼,跟在身后将他护送至门外。
进门时,段绪言靠坐桌侧调着膏药,闻声头也未抬,对人说道:“躺回去。”
床铺已换了新褥,还是冷的,阮青洲背身蜷入被间,捂不出一点暖。
再听身后动响,手往被褥探入,阮青洲静待他摸遍周身,被牵去手腕,强行转过了身子。膏药打在指上,冰凉被抹出温热,阮青洲任他摆布,情绪不见一点起伏。
浅浅说了一句,侧首望向院墙,似被缚足的鸟雀,带着求死不能的麻木。
可他什么都没了。愧为人子,愧为门生,愧坐储位,所以只身揽下招致战火、割让关州的罪过,成为了南望臣民唾弃的叛徒,一个失格的储君,却还要为了南望的安定,尽力活得长久。
双足轻动,细碎铃声在夜间分外清晰,阮青洲稍稍撑起身子,抬指静抹眼角泪痕,已然平了神色。
他看向身侧,静听那人平稳的呼吸,覆手轻慢地蹭过那截脖颈,指尖正如刀刃划过,却是被攥起手腕猛拽到了眼前。
胸膛骤然贴近,四目相对,段绪言扣着他的脖颈将人缓缓压下,寒声道:“想做什么?”
“就这么恨不得杀了我。”
段绪言指间用力,看他疼得眉头蹙起。
“是不是只要能杀了我,让你到人前卖骚你都乐意。”
一巴掌就往颊边落下。
段绪言舔齿嗤笑,积蓄的不满陡然间爆发出来,他忽而发狠地一拖,阮青洲失了力,连着半边身子都被拽起,脖颈再被掐进掌中。
阮青洲平静地看着他。
“起夜。”
阮青洲抽出手腕,自他身上翻过,披衣行出。踝上铃动,一步一响,阮青洲被这屈辱的声响束缚着,走到何处都在告知旁人他只是珵王的一个玩物,连人都不算。
“你若敢摘了,我不介意换成铁镯。”段绪言在替他系上死结时便这么风轻云淡地威胁过,阮青洲不与他抗衡,将那道银铃戴至如今。
冬夜极冷,铃声未至别处,只停在廊下,阮青洲靠站柱边久久不动,一身薄衣裹在大氅之下,攒不住半点的暖意,便连外露的踝骨都冻出了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