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信冬眼皮骤然跳得厉害,心里头七上八下,他记得出车祸的那个交叉路口离他和贺听见面的停车场不远。
手中的碗筷没拿稳,汤洒出来淌在地上,他也没心
姜信冬现在事业爱情双得意,无需他莫名插上一脚。
左思右想,千头万绪,头皮又开始隐隐作痛。最后他摁灭烟头,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抱歉,今天被工作上的事耽误了,后来又遇到堵车。打你的电话关机,画你寄给我吧,地址是:XXXX。
姜信冬白天在录歌,忙了一天,路上才发现手机落在录音室了。他没有录音室的钥匙,录歌一结束其他人消失得比风还快,根本找不着影。
他还有一个手机,不过在家里,看了看时间,也来不及取,只好先去赴约。
睁地看着他们的感情如同沙漏一般慢慢流逝,却毫无办法。
这种无力感压得贺听胸闷气短。
八点三十八分,他终于到了约好的地点,一个露天停车场。姜信冬说他的车是黑色奔驰SUV,车牌号XXX。停车场不大,贺听跑着找了两圈,半辆奔驰都没看到。
姜信冬走了。
贺听突然觉得颓丧,也顾不得脏,直接坐在停车场的楼梯上,抹了一把脸上的细汗,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猩红的火星在黑夜里亮着光,白色的烟雾很快被风吹散。
在停车场等了很久,贺听一直没出现。他怀疑贺听把取画这件事忘了,又或者,只是单纯想耍他玩。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后视镜里姜信冬锁住眉梢,眼角尽是压制的怒意。八点三十分,他失了所有耐心,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他没吃晚饭,饿得胃疼。家里冷清,冰箱里只剩几个番茄和鸡蛋,他煮了碗简单的鸡蛋面,坐在客厅打开电视,广播腔的男声传了出来:
“今天晚上七点四十分,在我市北川南路和新河北路的交叉路段发生了重大车祸,目前是三死五伤,请记者带我们到现场去看看……”
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练习精准手动对焦,但在现实中,似乎永远抓不住清晰的姜信冬。
他们两就像中了什么诅咒,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迫不得已地分开,阴差阳错地错过,每次他想不顾一切奔向姜信冬的时候,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街边走过零星几个路人,贺听叼着烟,又给姜信冬播了一个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昏沉的路灯下,许多飞蛾绕着灯扑哧。晚风佛面,他豁然清明。他放不下姜信冬,就像飞蛾扑火,飞蛾趋向温暖和光明,但火根本不需要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