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信冬言简意赅:“那现在去停车场等我。”
“嗯。”
贺听在停车场等了十五分钟,那辆黑色大奔缓缓来迟。
姜信冬从驾驶座上下来,穿的是白色帽衫,贺听紧紧盯着那张埋在宽松帽子里的脸,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单独见面了。
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直接打开后备车厢,拿出贺听的四幅画,每一幅都装在沉甸甸的木框里,连他这么高大的人搬起来都费力。
贺听曾干过一件事,就是把姜信冬说的话录下来当成起床铃声,就这么听了半年。所以哪怕这个人在电话里只说一个字,他也能识别出来。
窗外霓虹闪烁,贺听愣住,本以为他和姜信冬今天在停车场那儿就结束了,没想到还会接到这个电话。顿了顿,他说:“回家的车上。”
姜信冬听那边挺安逸挺自在的,想起刚才惊慌失措的自己,气得笑了:“你是觉得耍我好玩么?”
“我没有耍你,”贺听觉得疲惫,拇指抵着额头,动了动嘴想解释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对不起。”
姜信冬没想到贺听会这么干脆爽快的道歉,语气缓和了几分:“不是耍我?”
思管这个,忙不迭拿出家里的手机给孟思打电话,让她去打听贺听的手机号码。
孟思又听到贺听这个名字,心生奇怪,上次易凡说姜信冬不想见的人,好像也是叫贺听。
不过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是说上次在泰国给高妤他们拍照那个摄影师吗?”她只好再确认一遍,“你要问他的手机号码?”
“对。”姜信冬肯定。
“你车呢?”他转身问贺听。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贺听闻到了他
“不是,”贺听垂下眼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陈恳认真,“我给你打过电话也发过短信,刚刚才离开停车场。”
姜信冬沉思片刻,问他:“画还要吗?”
“要。”贺听答得很快,没有犹豫。
上车前他用了快一个小时找了几十个理由下定决心,不再见姜信冬了,然而在听到对方问他的那一刻,所有的理由土崩瓦解。
他想说,你给的我都要。
“好。”
十分钟后,贺听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这时候他已经在回家的出租车上。
车上信号时好时坏,电话里偶尔有断断续续的电磁声,贺听靠在后椅上,喂了两声那边都没人说话。
他皱眉,拿起屏幕又看了一遍,确定电话还处于接通状态。
姜信冬听到贺听平静绵长的呼吸声,紧攥电话的手才松开,混乱复杂的思绪得以理顺,冷静下来后沉声问:“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