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很固执:那我等到你有时间。
隔了几分钟
他们已经错过四年,生活匆匆忙忙,身边的人来了又去,每次大学同学问起初恋贺听总是沉默,渐渐周围人都知道这是他的死结,不再谈起。
贺听以为只要闭口不提旧事就会被遗忘,却发现在这彼此陌生的几年里,想念已经长成了密密麻麻的电线,无声无息插遍了全身,黑压压兀自一团挤进心口。
独处时无事发生,可是四年后再见到姜信冬的时候电流被激活了,带着强烈的心悸,不可抑止地烧痛全身。
那个瞬间他知道自己完了,大概率这辈子是喜欢不上别人了。
城市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五点五十,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上方,广播里的女声温柔地提醒大家还有十分钟闭馆。
也堵姜信冬言而有信,舍得践行几年前的承诺。
说完全不忐忑是假的。
他甚至都不敢约定一个准确的见面时间。
怕真正到了那一刻,等的人不出现,那就彻底没了希望。
怕那些旷日持久的想念,复杂又拧巴的感情,再也无法诉之于口。
四年后。
清晨阳光和煦,窗外树影婆娑。
镜子前,贺听把头发认真绑好,露出干净洁白的额头,穿上休闲裤发现它又空了一些,这几年他个头蹭蹭往上冒,显得更瘦了。
出门后他去花店取了花,老板一边包装一边问他:“送女朋友?”
贺听微微抬眼:“给喜欢的人。”
贺听并没有难过,只是有几分遗憾地想,今天不能和姜信冬一起看展了。
他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短信:
我还在。
在太阳快要彻底落下去的时候,手机里总算进来一条短信。
姜信冬简洁了当地回复:我没时间。
于是他选择了这种鸵鸟式的约定,把期望感小心翼翼地分配到每分每秒。
只要这天还没结束,希望总还是有的。
画展早上10点才开门,贺听9:50就到了,然后摸出手机给姜信冬发了条短信:我到了。
接着他戴上耳机,在门口长椅上坐了将近两小时,手机没收到任何回复。
夏日午后的太阳过于毒辣,他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很渴,但是又不敢去买水,怕消失一秒都会错过突然出现的人。
“表白啊?”花店老板比他还有底气,“放心,你这么帅,女生肯定不会拒绝的!”
贺听笑笑:“希望吧。”
以前姜信冬说会陪他看画展,贺听就一直记到了现在。
他觉得自己胆大包天,选择在22岁生日这天见面,也算掷下一场豪赌。
他堵姜信冬于心不忍,不会在这天置他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