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摇头:“吃不了那口饭。”
其实这活不是他不想接,而是接不了。一来他没当模特的经验,二来他最近状态不
崔朗本来是跟女朋友来旅游的,中途吵架分手了,后面的行程也没心情去,索性就留下不走了。
贺听跟他在考潜水证时认识,因为同组就他两会中文,一聊发现都混同一个圈子,几天下来就熟了。
准确说崔朗是中英混血,身上白人的基因更多,轮廓深刻,本职模特,初次见面自我介绍时一口浓重的英伦口音,瞧着挺绅士,后来单独和贺听聊天时就切换成大碴子味的东北话,偶尔还夹杂着几个英文单词。
“我寻思你这么喜欢潜水,要不考个教练当呗,还能整点钱。”崔朗从水里出来爬上船,摘了呼吸管和脚蹼,看着贺听,“你不愁你快没钱了?”
贺听刚潜完水,还有点耳鸣,他靠着船身站了两秒,觉得这逻辑好笑:“我?还是别祸害别人了,我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价却没有纽约高,所以贺听并没有急着要走。
海蓝得很彻底,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
有时候他会握着一杯冷饮在海边一个下午,在海风与嘈杂的人声中恍恍忆起前半生的过往,只觉得遥远得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坎昆有不少中国游客,大多是从美国各地飞来度假的。有天贺听在酒店用餐时,猝不及防听到隔壁桌的几个女生在讨论Crush的新歌,以及姜信冬的八卦。
其中一个显然是姜信冬和戴若池的CP党,张口闭口就是“他两太配了”,“这眼神甜死我了”。
最近下水他常常会有顷刻的断片,简单来说就是大脑一片空白,停住所有动作,放任身体在海里飘荡,那感觉比努力活着轻松多了。
当然这些都发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很快他便会清醒过来,往上游去。
“那没钱咋整?”崔朗问。
“没钱……”贺听甩了甩湿发,把刘海往后捋,露出干净的额头,“就回去打工。”
崔朗盯着他的轮廓看了两秒,说:“其实你长得还挺得劲的,我下个月要拍的那个首饰广告缺个亚裔模特,要不refer你?”
贺听怀疑他得逃离地球,才有可能屏蔽与姜信冬有关的一切。
他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却还是在那个瞬间生生难受了一下,就好像一把钝刀在心口上划拉,因为刀不够锋利所以没有割开血肉,却还是疼的。
肯定是因为分手时间还不够长。
他自嘲地笑笑,从兜里掏出耳机戴上,反正听不见就与他无关了。
吃完饭收到崔朗的短信,问他今天要不要一起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