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开请求,望着屏幕里的约翰列侬头像足足愣了一分钟,是姜信冬从前用的那个头像,连微信名都和过去一模一样。
贺听敛眸,蓦地想起来去年生日,他在文森博物馆门口等了一整天,姜信冬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想必当时他跟崔朗一样的想法吧,他也不是贺听的陀螺。
“分手后就再也没可能了?”贺听叹气,声音很小,小得把一个问句说成了陈述句,像是说给崔朗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问的,”崔朗握着手上的酒杯,笑里带着几分无奈,“看人。我和她都是彼此的第七八九十任对象了,恋爱谈到最后只剩流程和套路,怪没劲的。”
“你也给模特拍照,肯定知道这个圈子诱惑多,很难踏踏实实定下心来经营一段感情,”崔朗见贺听不说话,将手里的整杯酒一饮而尽,“成年人就现实一点,承认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忘记对方,开始新的生活……”
贺听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也是喜新厌旧的,像他这样四五年心只系在一个得不到的人身上的,大概率是个傻子。
稳定,拍摄这种广告耗时漫长,他不知道他的情绪会不会在哪一刻突然崩溃。
到时候崔朗就该两头为难了。
那边崔朗只当他是不愿意,便没再追问。
两人吃晚饭的时候,崔朗出去呆了一个小时,回来时饭都凉了。
贺听见他面色不是太好,低声问:“你怎么了?”
但是他一点不后悔,倘若给他千万次时光倒流的机会,他还是希望每一次都能在那个夏天遇到姜信冬。
只是他们不会再确定关系,也不会再次落到黯然分手的下场,他会选择站在远一点的位置,以朋友的身份安分守己地仰望姜信冬,直到对方不再需要为止。
喝完回到酒店不到十点,贺听打开手机,刷了一会才想着看看微信。
他把微信消息提示完全关闭了,因为每次贺文滨找他都直接打微信语音,一打就是好几个,有几次遇到他拍摄,直接把他思路打断了。
打开微信界面,发现多了一条好友添加的请求。
“见前女友,”崔朗坐下来,喝了半杯啤酒,闷声道,“彻底掰了。”
贺听转头问:“我记得上次你说她回美国了?”
“哦,”崔朗又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今天是她回来找我,但我这人从不吃回头草。”
“……”贺听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挺狠心。”
“分手是她提的,走也是她自个儿走的,她提出的时候就该做好我永不回头的准备,”崔朗冷笑,“我不是陀螺,她叫我转我就转,让我停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