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故说:“姜信冬同意过来了,就明天。按照您之前的嘱咐,我没有告诉贺叔叔。”
“那就好,”李曼摸着手上的玉镯子,轻声说,“这个姜信冬,也还算有情有义。”
宗故沉默下来,湛黑的瞳孔微微闪烁:“我想多嘴问一句,不告诉贺叔叔的原因是什么?”
李曼垂下眼,看不清神情:“你知道我们这个年龄的人,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接受的。”
宗故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同性恋,心下诧异:“原来你知道……”
“……”姜信冬盯着手中猩红的烟头,问:“贺听那个心理医生,还让你们联系谁了?”
“没了,”叶知明确定地说,“她只让我们联系你。”
姜信冬眯起眼问:“为什么?”
“就是,”叶知明小声念叨,“说你是对贺听有重要影响的人。”
耳边风呼呼吹过,姜信冬猛地吸了一口烟,那种不安感再次涌现出来,不同的是,这次异常强烈。
心。
叶知明自顾自地说:“其实我家庭条件不好,高中的时候贺听总是偷偷往我饭卡里充钱,还死不承认,”说到这,他长叹一口气,带着满腔惋惜,“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也还没有问你有没有美国的签证,如果你想拒绝也不必顾虑……”
“有,”姜信冬打断他,“我有签证。”
叶知明呆愣须臾,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
“我去,”姜信冬接着说,“明天。”
“说来惭愧,我对贺听从来没尽过继母的责任,”李曼望着虚空的某处,忆起了
他觉得很奇怪,千丝万缕的事上了心头,说不出是哪,但总觉得不对劲。
恍惚中他有一种感觉,就像沉寂已久的海底卷起了猛烈急促的旋涡,而有些被砂砾掩埋住的经年往事,在奔涌急流的冲刷下渐渐露出了头。
医院长长的走廊上混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延伸到另一端的尽头是重症监护室,几个人坐在门口的座椅上,气氛沉郁压抑。
病房的门开了,医生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西班牙语,贺文滨皱着眉头听完随行人员的翻译,转头对手下人说:“安排飞机和医疗团队,转去美国。”
趁那边忙转院的事,李曼把宗故叫到走廊角落,问:“你那边联系得怎样?”
叶知明激动地说:“好,好,谢谢……我现在给宗故,我们的朋友打电话,他会派人接应你。”
姜信冬一滞:“他也知道我会去?”
“嗯,”叶知明说,“就是他去联系贺听的心理医生的。怎么,你们认识吗?”
姜信冬不大自然地牵动嘴角:“见过。”
叶知明:“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