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苏对声名和生死都不大看重,真正被他放在心上,只有师尊。
此刻沉湘问他拜师经过,她既然是明无应朋友,那或许也和那时元徵样,心中有些顾虑。
谢苏不疑有他,便从去竹林给元徵送枫露开始,将拜师那日发生事讲出。
可沉湘听到他在那个线天幻境中,险些被牧神剑重量压制得无法起身时,脸上却是挂个薄薄冷笑。
可谢苏询问时,沉湘神色又恢复如常,让他接着讲下去。
她换只手托住下巴,整个人浑似没骨头般靠在桌上。
“既然你已经没什要问,现在可就换来问你。”
沉湘单手扣着坛子,又将谢苏杯子续满。
谢苏眨眨眼睛,只觉得杯口逸出满是花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坐姿以不复初时端正,而是渐渐靠在桌子上。
那双琉璃色眸子向无波无澜,此刻却仿佛有幽微流光。
想问,并说吧,除那道白玉台阶是通向何处,其余都可以回答你。”
这个问题正是谢苏接下来想要问。可是以沉湘性子,她说不会回答,就定问不出。
谢苏想想,又望向沉湘:“如此,便没有什要问。”
“哦?还以为你要问,为什说你拔不出牧神剑?”
谢苏却是淡然笑道:“在枫鬼树下,已经拔出牧神剑,所以这个问题,不必问。”
讲到元徵那个将星辰山川化为棋子棋局时,沉湘身子前探,听得十分认真。
谢苏心中忽然闪过丝清明。
大概沉湘真正想听,还是元徵那个棋盘。
但谢苏其实也只是在拜师那日真正见识过那棋盘恢弘气象,大多数时候,那就只是个棋盘
沉湘翘起嘴角,甚为满意,问道:“你拜师时候是怎样,能不能说给听听?”
谢苏忽然想起沉湘起初是说,将他引来这里,是为看看明无应收个什样徒弟。
在林中遇到叶天羽等人后,谢苏心中已经十分明白,自己这个蓬莱山首徒分量有多重。
倘若他在外面输伤死,或是有什行为不端之处,旁人不会说谢苏,而会说是明无应唯徒弟。
这唯二字,个个都有千钧重。
沉湘却是哼声:“小子,你只是将牧神剑拔出那寸,那可算不上拔剑出鞘啊!”
谢苏微微笑:“这个知道。”
他没有说出口,是自己终有天会拔出牧神剑。
他定会拔出牧神剑。
沉湘双眼眯,似乎已经看穿谢苏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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