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两端,如冰、炭相反,如同谓只一物?”先生曰:“至善者,心之本体。本体上才过当些子,便是恶了;不是有一个善,却又有一个恶来相对也。故善、恶只是一物。”直因闻先生之说,则知程子所谓“善固性也,恶亦不可不谓之性。”又曰:“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本非恶,但于本性上过与不及之闲耳。”其说皆无可疑。「229」先生尝谓“人但得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便是圣人。”直初闻之,觉甚易,后礼验得来,此个功夫着实是难。如一念虽知好善、恶恶,然不知不觉,又夹杂去了。才有夹杂,便不是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的心。善能实实的好,是无一念不善矣:恶能实实的恶,是无念及恶矣。如同不是圣人?故圣人之学,只是一诚而已。
「230」问“修道说”言﹁率性之谓道”属圣人分上事,“修道之谓教”属贤人分上事。先生日︰﹁众人亦率性也,但率性在圣人分上较多,故﹃率性之谓道﹄属圣人事;圣人亦修道也,但修道在贤人分上多,故﹃修道之谓教﹄属贤人事。”又日︰“︿中庸﹀一书,大抵皆是说修道的事︰放后面凡说君子,说颜渊,说子路,皆是能修道的;说小人,说贤知、愚不肖,说庶民,皆是不能修道的;其它言舜、文、周公、仲尼,至诚至圣之类,则又圣人之自能修道者也。”
「231」问︰“儒者到三更时分,扫荡胸中思虑,空空静静,与释氏之静只一般,两下皆不用,此时何所分别?﹂先生日︰“动、静只是一个。那三更诗分,空空静静的,只是存天理,即是如今应事接物的心,如今应事接物的心,亦是循此理,便是那三更时分空空静静的心。故动、静只是一个,分别不得。知得动、静合一,释氏毫厘差处亦自莫掩矣。”
「232」门人在座,有动止甚矜持者。先生曰︰“人若矜持太过,终是有弊。”日﹕“衿得太过,如何有弊?”日︰“人只有许多精神,若专茌容貌上用功,刖于中心照管不及者多矣。”有太直率者,先生曰︰“如今讲此学,却外面全不检束,又分心与事为二矣。”
「233」门人作文送友行,问先生曰︰“作文字不免费思,作了后又一二日常记茌怀。”曰︰“文字思索亦无害;但作了常记在怀,则为文所累,心中有一物矣,此则未可也。”又作诗送人。先生看诗毕,谓日︰“凡作文字要随我分限所及;若说得太过了,亦非修辞立诚矣。”
「234」“文公‘格物’之说,只是少头脑。如所谓‘察之于念虑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