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荪甫脸色眼光也又已不同;现在是冷冷坚定,却是比生气咆哮时候更可怖。从这脸色,从这眼光,屠维岳看得出他自己将有怎样结果,然而他并不惧怕。他是聪明能干,又有胆量;但他又是倔强。“敬业乐业”心思,他未始没有;但强要他学莫干丞那班人方法博取这位严厉老板欢心,那他就不能。他微笑地站
“意思是——工人们也已经知道三先生抛售期丝不少,现在正要赶缫交货,她们便想乘这机会有点动作,占点便宜。”
吴荪甫脸色突然变,咬着牙齿喊道:
“什!工人也知道抛出期丝?工人们连这个都知道?也是你说?”
“是!工人们从别处听来,再来问时候,不能说谎话。三先生自然知道说谎人是靠不住!”
吴荪甫怒叫声,在桌子上猛拍下,霍地站起来:
已故老太爷赏识“人才”,并且这位屠维岳父亲好像还是老太爷好朋友,又是再上代老侍郎门生。对于父亲生活和思想素抱反感荪甫突然间把屠维岳刚才给与他好印象变而为憎恶。他脸放下来,他问话就直转到叫这个青年职员来谈话本题:
“这里有报告,是你泄漏厂方要减削工钱消息,这才引起此番怠工!”
“不错。说过不久要减削工钱话。”
“嘿!你这样喜欢多嘴!这件事就犯规则!”
“记得三先生《工厂管理规则》上并没有这项规定!”
“你这混蛋!你想讨好工人!”
屠维岳不回答,微笑着鞠躬,还是很自然,很镇静。
“知道你和姓朱女工吊膀子,你想收买人心!”
“三先生,请你不要把个人私事牵进去!”
屠维岳很镇定而且倔强地说,他机警眼光现在微露忿意,看定吴荪甫面孔。
屠维岳回答,点畏惧意思都没有,很镇静很自然地看着吴荪甫生气脸孔。
吴荪甫狞起眼睛看屠维岳会儿。屠维岳很自然很大方地站在那里,竟没有丝毫局促不安神气。能够抵挡吴荪甫那样尖利狞视职员,在吴荪甫真还是第次遇到呢;他不由得暗暗诧异。他喜欢这样镇静胆大年青人,他脸色便放平些。他转口气说:
“无论如何,你是不应该说。你看你就闯祸!”
“不能承认。既然有要减工钱事,工人们迟早会知道。况且,即使三先生不减工钱,怠工或是罢工还是要爆发,定要爆发!”
“你这话是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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