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风在窗外呼呼地长啸。
“眉!就走。大块头有客人!明天请你去看电影。”
刘玉英说着,就开门跳出去。她主意打定!可是很意外,只有尚老头子个人衔着雪茄坐在那里出神。两个人对看眼,尚仲礼爱理不理似摸着胡子笑。刘玉英立刻又改变主意。她瞅尚仲礼眼,反手指下那卧室门,吃吃地艳笑着就出去。
她到马路上时,就跑进家店铺借打电话唤汽车。她要去找韩孟翔,“先把这小伙子吃住。”风仍在发狂地怒吼,汽车冲着风走;她,刘玉英,坐在车里,她思想却比汽车比风都快些;她咬着嘴唇微笑地想道:“老赵,老赵,要是你不答应条款,好,们拉倒!你这点小小秘密,光景吴荪甫肯出价钱来买!谁出大价钱,就卖给谁!”
刘玉英是个聪明女子。十七岁前读过几年书,中国文字比她朋友冯眉卿高明些。对于交易所证券市场经络,那她更是“渊源有自”。她父亲在十多年前“交易所风潮”中破产z.sha;她哥哥也是“投机家”,半生跑着“发横财”和“负债潜逃”走马灯,直到去年“做金子”大失败,侵吞巨款吃官司,至今还关在西牢里;她公公陆匡时,她已故丈夫,都是开口“标金”,闭口“公债”。最近她自己也是把交易所当作白天“家”,时常用“押宝”精神买进万,或是卖出五千;——在这上头,她倒是很心平,她鉴于父亲哥哥甚至丈夫覆辙,她很稳健,做万公债能够赚进五六十元,她也就满意。
她是个女人,她知道女人生财之道,和男子不同;男子利用身外本钱,而女子则利用身上本钱。因此她虽则做公债时候很心平,可是对于老赵这关系却有奢望。个月前她忽然从韩孟翔线索认识老赵时候,她就认定这也是种“投机”。在这“投机”上,她预备捞进票整!
现在正是她“收获”时期到。她全身神经纤维都在颤抖,她脑子里叠起无数计画,无数进行步骤。当她到交易所时,她又这预许给自己:“这笔货,也可以零碎拆卖,可不是!个月来,做公债人哪个不在那里钻洞觅缝探听老赵手法呢!”聪明她已经把偷听来材料加以分析整理,她结论是:什“军火”,什茄门人,那是除吴荪甫而外没有人要听;至于公债,那是老赵不但要做“空”,并且还有什老法子定不至于吃亏。她不很明白什是老法子,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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