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般,他又变成二十啷当岁莽撞少年,无所惧怕,不计后果,那正是他眼下创作所需要雄心。他们好又好,反复确认,想清楚,现在,他要跟姜美丽离婚。“他把跟女朋友做爱细节都五十地跟老婆交代,为证明他们那种干柴烈火是姜美丽给不。”小河撇撇嘴,“你说这个男人得有多幼稚?”
姜总要强,口答应离婚。某次出差,喝多酒,把心事告诉同行小河,还掉眼泪。从那以后,她们俩再见面就有点尴尬。“出轨其实她过得去。就是老公说那些细节她过不去。”
天稚边喝汤,边点头。个人把自己做爱细节告诉别人,别人又总会再告诉别人,到最后,这场做爱里边站满围观群众。姜美丽前排观看,而她们看着姜美丽在看,姜美丽混杂痛苦和羞辱表情,也天然是这场性爱里部分,不可或缺。年少总是轻狂,以为自己爱情普天之下独此份,他人不过是苟且偷欢。后来渐渐生出同理心,再听别人故事,会有代入感。姜美丽老公小有名气,她在网上见过他照片,长得不能算丑,只是眼角和腮帮已经倒挂下来,望而知是那种表面默默无语而内心百转千回人。喜欢穿立领中山装,有几分儒雅。那是在某个国外小众电影节上,他拍纪录片获奖。算他有良心,知道军功章里有姜总半。姜美丽在照片上穿雀灰色小礼服裙,挽他手起走红毯。虽然不是明星,但是气质得体,是她自命那种独立、知性形象,非常拿得出手。他给她最后光辉时刻,她算是他半个投资人吧,也许还是半个妈。她所有文化虚荣心在那刻都得到满足,仿佛诰命夫人,按品大妆,上朝觐见。其实他们两人刚刚领完离婚证,只是还没对外宣布。颁奖礼和庆功宴结束之后,两个脸喝得绯红人儿回到酒店,也只是按下电梯按钮各归各房,临别连句晚安都没说。礼花散尽,如此盛大孤独。
小河发现自己怀孕时候,很奇怪,她第个想到念头,竟然是姜美丽。她眼前浮现起那个小女孩软绵绵地粘在妈妈腿上样子,像两株共生植物,还有姜美丽刻意维持腰身。她问天稚,“你还记得你是哪天怀上吗?”
怎可能不记得?所有旨在生殖性交都像场紧巴巴双边会谈。监测到左侧卵巢有卵子即将成熟那天,天稚在外地出差。医院走廊里全是人,闹哄哄,她打电话给大毛,喂来喂去听不见,最后她把头从护栏上伸出去,用很大力气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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