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你鸟事啊?我爸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看着我们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可怜我们!老娘要你可怜?!”
我忍不住打断她:你讲点良心好不好?难道你喜欢我跟别人一样欺负你们?我碰都没碰你们,而且我还加倍付了钱。
对啊!我就是贱啊!你不知道我很贱吗?她应该是醉了,直着嗓子喊。付了钱就要取货啊,我就喜欢客人急吼吼的,我就喜欢好色的客人,对着我淌口水!客人给我钱,我哄客人开心,这就是价值啊!我们也是有职业精神的你懂不懂?要是你在街上给人画画,别人过来,扔给你钱,却死活不肯要你的画,你会怎么想?难道你是要饭的吗?她终于口齿不清起来,把一颗毛茸茸的头扑到臂弯里去,渐渐不响了。
林老师,别跟我妹一般见识,她神经病,被人捧惯了,气性大得不得了。玛丽也一杯一杯地喝着,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神情倒还镇定。她由着海伦又吵又闹,并不解劝。等海伦闹够了睡去,玛丽喝着酒慢慢告诉我,母亲死后,她先到这个城市,挣了两年钱,把妹妹也接出来。她没想过要让妹妹也干这行,一直骗她说自己在酒店上夜班,不过妹妹发现她的工作性质之后,受不
。
你不用假装没看见,我知道你看见了!海伦呛了我一句,然后竟伏身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我都不哭,你哭啥。玛丽推推妹妹。已经不疼了。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子前面,望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玛丽披上衣服,走到我旁边,她不看我,也看着外面。说,所以你要把我们画得好看一点,我们不会永远好看下去。我们的好看都特别特别短。
我没说话,她接着说,你知道金姐吧,听说以前也是天上人间的头牌,才几年?现在她老成什么样子了?
那天后来一笔没画,我们喝了很多很多酒。海伦喝高了,咕噜咕噜讲个不休。她说,你知不知道,我们一开始特别讨厌你,特别烦你,想讹你一笔的,你个破老头子。
我很愕然,我并没得罪你们啊?
你得罪了!你就是得罪了!
海伦说,她和姐姐,是整个天上人间最漂亮、生意最好的姑娘,那天,罗胖子憋了劲,给妈咪塞了钱,才从别的客人那里把她们俩“匀”出来招呼我的,而我竟然对她俩无动于衷,就好像她们是两个丑八怪一样!这也就罢了,我居然还揪着自己丑陋的裤头婆婆妈妈地跟她们做了半天思想教育工作,问她们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成家,为什么要出来做这种事情,这样不好……唠里唠叨,完全是个唐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