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你太要脸,呆了吧唧的,一看就是没在外头混过。只要下手不太狠,然后赶在你发飙之前收手,应该没问题。海伦不是冲着钱,她为出口气。”
海伦蓄了这个心,来找过我几次,我正好请假不在。她以前从没进过大学校园,没想到大学有这么大,只拐两下就迷了路,问了好几次人,最后有个男生主动帮忙,领着她到了我所在的艺术中心。那天,她看见我班上的学生正围着一个芭蕾女孩画写生,那个模特站在一个临时垫起来的矮台子上,脖子和手臂特别长,一只手划过下颌。贴体的芭蕾舞服,除了腰里面那圈支棱着的白色蓬蓬纱,其余部分穿了也像没穿,光线都在她身上,曲线毕露,但是学生们表情严肃,一会儿仰着脸专注地研究她,一会儿把头低下去,在纸上勾勾画画,教室里静得只听见炭笔的沙沙声。
“她回来跟我说:姐,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被人认认真真地看着呢?那个女孩跟我一样年轻,身材还不如我呢。”
于是她就改了主意,打算让我用另一个方法赎罪,而且说服姐姐一起来。“其实那时候她已经对你消气了,她说,什么画家,简直就是个大傻子。她突然觉得讹你的钱一点意思都没有,她想到了更有意思的主意。”
从那以后,她们再没来过画室,我等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等待的时候,慢慢把画面上需要收拾的地方收拾完了。那些来不及端详的细节,只能依靠想象来完成。我一贯以想象力自傲,因为我的想象可以不受理性羁绊,随便乱来,当需要我用想象还原真实的时候,我,bao露出我最弱的地方:我始终不懂真与假之间的界线。我后悔竟然没有给她们俩拍过任何一张照片,我一边涂抹着她们胴体上高光的部分一边想,我真的能画出她们身上那种复杂性吗?
她们再也没有来,一个月后,我想也许她们永远不会再来了。那天晚上倾情一醉,其实就是告别。我鼓起勇气去天上人间找她们,我有很好的理由,画已经画完,已经尽我所能画得很美,现在她们应该来把属于她们的画拿走。
前厅的服务生殷勤把我往里面引,我站住说,不用了,我是来找玛丽和海伦的。他打量了我一下,说了声请稍等,喊来了金姐。
金姐很客气,一点不像我想象中的妈咪,倒像是个女企业家,妆也化得得体。她请我到旁边坐下说话,示意服务生给我倒茶。“你来找她们,我还要找她们呢,她们已经很久没来了,招呼都没打一声,手机也不通了。”她让我喝茶,不露痕迹地打量了我一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