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梦不少,我跟另外几家贩卖站做了资源共享,你要不要看看,找找灵感。
做
你天天躺在床上,消息倒灵通。
病房里也有电视的好不好!这玩意儿一断货,住院部里唉声叹气的。
你倒没用过,算我失误,没早点搞来孝敬你。
很贵吧?
我朋友研发的仿货,可能是假冒伪劣,不包效果的啊,要不你试试?
本整合了哈勃和韦伯两代太空望远镜拍摄到的最清晰画面,而且现在的座位还有体感模拟功能。我说。
她已经坐下,我在放映室调试了一会儿,播放开始了。灯光暗下来,音乐和解说员的声音响起,头顶的星空开始旋转。我从放映室的玻璃看出去,看见她抱着膝盖,仰头坐在星空之下,半张着嘴,在巨大的空间里完全是个小孩。
星光洒在她的身上,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我从放映室里出去,摸到她身边的座位坐下,像丢了什么东西,心脏狂跳不止。
球幕的效果太赞,当星星在黑暗里向我们纷纷落下的时候,视错觉是我们正在被太空慢慢吸进去,在宇宙的漩涡中心做着身不由己的无重力漂浮。人渺小如恒河沙粒,必须抓住一点东西才能够确认自身的存在。我只好抓住她。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星空更好的宗教了。她说。
莫教授笑着摇了摇头,把罐头又放回了床头柜上。生何欢死何惧,我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你就当帮我做个实验小白鼠。我不由分说地把电极给他贴上,拿起罐头对着他的头顶喷了几下。
莫教授倒没反抗,只半闭着眼睛说,行了行了,悠着点使,我有点困了,你帮我把床摇下来,我想睡会。
我前脚刚迈进梦境贩卖站,老秦就从柜台里出来,很热络地一把薅住了我的胳膊。好久不见,他说,你是不是不做梦了?最近忙什么呢?
博物馆下个月有个大展是我们部门在负责,天天加班,连觉都不够睡,哪有时间做梦?我说。
无数光点在我神经深处闪耀,我感觉我同时长出了几百万双眼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变成了一只眼睛,直到看清了每一颗具体而微的星星。
时间是奶油般的绵密,又如泡泡一样轻盈,一个巨大的时间泡包围住了我们,大到连头顶的夜空都似乎囊括其中,以缓慢的稳定性旋转。我从来没有过这种体会,她的眼泪流在我的脸上,跟我一起在星星里跌落。
我没有戳穿她,她也没有戳穿我。
这是什么东西?时间罐头?莫教授拿着我给他的铝罐,颠来倒去地看,又摇了摇。
哪搞来的?他问我,不是说黑市被警方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