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拥母猴尸体,想不明白。雪面横横纵纵落着印记,禽类,奇蹄,偶蹄,猫科,犬科,写6,写写写8,有往无前通往围墙,有从哪里出来又返回哪里。爬遍空无人动物园。也想不明白。因此遍、遍爬。再遍。又遍——徒增困惑。没有找到大羊驼、大象,或老动物、被桦林保守围场,没有找到野性黑非洲、皇家鸟舍、天鹅湖或方尖碑,当然也没有老朋友金鸡、白鹏、极乐鸟;这个园子并不像迭亚高所说“太大”,而是正正相反——极小,极拥挤。目之所及尽是水泥和铁——两者组合,达成惊天荒凉和死意。而雪并不在乎。雪只是目空切地厚积着。因此就不知道雪层之下是青草、煤渣,或仍是水泥。
也没有找到迭亚高。想他们给他准备坟场,还有十字架和墓志铭,“这里安睡着”——完啦,他们大有可能刻下“这里安睡着满大人”。丹顶鹤滑翔而至,风吹羽毛猎猎之声大得惊天。它来得那样慢,太慢,催眠每只追随它眼睛;a盘旋不去,愕愕长鸣,呼出白气。
后来,它下定决心。这刻总会到来:下定决心。它鼓起翅膀,向东飞去。眼睛下子全醒。它决心已定:重新成为只鸟。它要去哪里啊?它总有地方要去,它要克服些困难。它越飞越小,像每只飞行着、决心已定鸟。它平静、坚白,飞越围墙,越飞越小。
煤是退却树荫。铁是断开山。钢是上升碳。汽是落下侧刀。这是帝国教事。
想找到个人。没有人城市怪可怕。假如能找到个人,就远远地看她(也可能是他)。可不会靠近。远远地看她会儿就走。仍然要找个无人之地待着,好好想想,为未来和末日着想。可是,假如这城里个人也找不到(这还是帝国之心哩),就有理由担惊受怕。
这是城市。是人地盘。这是笔直路。种中间走马、两边走人路。这是楼房。这是钟楼,这是钟,人要知道时间。什是时间?人要知道时间,但人搞不懂时间。这是花坛,全是雪,从雪里钻出来是草。野草。假如有人,就不会有野草。
这是马车。现在没有马。这是头狮子,假,铜胎。人在露天放假狮子,在笼里放真狮子,为什?这是广场。是水泥驱逐泥土。也就驱逐蚯蚓、蟒蜻、蜗牛、姑螭。驱逐得太多,只留下水泥和人,还有马——因为人不爱用腿。人首先希望少用半腿(他们做到),然后希望剩下腿也不必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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