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喃喃说道:“姐姐虽然只活了四年,可这四年里,她与爸爸妈妈在一起一定很快乐。所以,妈妈你不要责怪自己。我很高兴有过小真实这个姐姐……”
我仰头望天。冷冽的风中,阴云密布的冬日天空在我眼里渐渐模糊。
这样做真的对吗?
我打破了他们十七年的岁月静好,妹妹和弟弟一夜之间知道了一起他们本可以不用知道的案件,主角是他们的姐姐。
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为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掉下眼泪的并不是母亲,而是从未见过小真实的妹妹和弟弟。
麦克风在潺潺的流水声中清晰地收录了他们的对话。
“来,向姐姐打个招呼,告诉她你是弟弟。”
弟弟的眼泪滴入脚下的沙土中。
松田女士继续说:“她当时很害怕吧。天都黑了,被陌生人带到这样的地方……”
什么要带孩子去弹珠游戏厅?”……在这样的声音中,他们把家搬了又搬。可无论怎么搬,总有记者找上门来;对凶手进行逮捕、起诉、判决时,家里的电话与门铃总会响起。松田女士不愿原谅媒体,不想跟媒体再有瓜葛。
可如今,手塚扛着摄像机站在松田女士面前,摄像机上的红色显示灯亮起,机器安静地运转起来。
这个瞬间让我明白,人原来是很坚强的。
“我以前,来过一次这个地方……”松田女士静静地说。那是小真实被人们发现之后。“当时媒体在这里蹲守,警车过来时,他们就紧贴着警车。”
今天,我们要步行前往河边。
妹妹抽泣着说:“我好想见一见姐姐……为什么遇害的会是她呢?”
“妈妈也不知道。妈妈好希望老天爷把她还给我。她若活着,今年也二十二了……”
松田女士将手腕上的银色手镯摘下,轻轻地放在祭奠的花束上。“就当给她过个成人礼吧……”
双手合十的松田女士双肩轻轻颤动着。她的啜泣声在流水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滨口戴着耳机,眼眶泛红。
松田女士牵着两个孩子走下堤坝,沿着棒球场朝沙洲走去。望着这三人的背影,我忍不住想,松田女士这样一步一步向前走,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将他们三人带到那根木桩前。我毫无顾忌地称作“现场”的地方,对松田女士而言,却是女儿的丧命之地。
松田女士蹲了下来。
摄像机没有进行正面拍摄,而是在稍远的位置捕捉她的身影。手塚熟练地操作着机器,滨口将混音器的音量开到最大。
冷风萧瑟,枯萎的芦苇和芒草在风中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