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大排档吃饭时的启发,还是酒精作用下的轻狂,在异乡的凌晨,曙光来临前,他们称兄道弟,以相互扶持的身体姿态要建功立业。面对邹平乏善可陈的烧烤市场,发扬老家吉林的特色烧烤,多少也有责无旁贷的意思。这也是“正宗吉林烧烤”营业后,他们对外宣传的话术。
创业总是包含着一种无以名状的豪迈和莽撞。许多年后,在美食城的剪彩仪式上,胡克明如此概述当年。彼时,老吉林烧烤广场早已成为当地的美食坐标,生意依旧红火,却也无法满足他内心膨胀的欲望。在各级领导和当地“东北帮”的照顾下,胡克明被簇拥着走向了更大的平台,市人大代表、本市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山东省餐饮协会理事会成员,各类荣誉和称号纷至沓来。他忆峥嵘岁月稠,作为注脚和见证人,罗宇是注定绕不开的名字。在繁忙应酬、向记者讲述自己的创业历程时,胡克明会短暂陷入对罗宇的回忆,也仅此而已。这时,距罗宇死在老家通化的监狱,已有多年。胡克明也不知道,罗宇是化名,他的真名叫董建刚。
胡克明口中那无以名状的豪迈和莽撞,董建刚也深有体会,当他在老家监狱,等待段秀英抱着女儿来看望自己时,回首二十多年的人生,称得上豪迈和莽撞的时刻,只出现过两次。
一是,二十岁时。他把水果刀扎进焦旭的肚子里,温热润滑的血喷溅了一手,顺手抹在牛仔裤上。当天夜里,他久久不能入睡,牛仔裤扔在地上,血腥的味道挥之不去。后来,他跑到山东,杀驴宰羊,整日和血腥味打交道,也是出于掩盖掉记忆中同类的血腥味。对方肾脏破裂,董建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被抓后的有限探视中,他从父母的口中得知,焦旭身体很弱,干不了重活。对方同意减轻判决的唯一条件是,为其移植肾脏,或者让董建刚卖掉一颗肾脏,把钱给他们。董父说,一家人不讲理。又对儿子说,你老实坐牢,判几年算几年。董建刚早就忘了焦旭的样子,他多次向警察交代:那天晚上,我们在路边喝酒,一个人走过去,李辉认出来是焦旭,说他上初中那会总受他欺负,我就上去,捅了他一刀。刀是防身的,不是专门伺候着。不是李辉让我捅的,是我主动去捅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喝到位了。
二是,二十二岁时。在逃两年的董志刚,办了假的身份证,成了罗宇。来到邹平半个月,他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先在桥下面睡铺盖。创建文明城市,城管不让睡。他在城郊找了个不用登记的家庭小旅馆,一天十五,住到第十